她清楚记得,她的外祖父靖西侯生前戍守筠岚东垂,驻军就在濛雪山一带,母妃自小在那里长大,和黎寒浅十有八九是相识的。
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黎寒浅,会不会建元三年根本就没有死,而是皇伯父不忍心杀她,将她藏在了废宫中呢?
如果是这样,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至于元熙公主,她的堂姐原梓徽,她是万万不敢相信是皇伯父鸩杀了的,不管是梓尘哥哥,还是其他什么人,在他们的描述里,皇伯父都是那样疼宠这个女儿,就算他怀疑黎寒浅和洺渊有染,也绝不会因为一时的疑虑,心狠手辣去杀害一个婴儿的。不管如娘怎么说,她始终都相信皇伯父!如娘定是听信了什么风言风语,才会把梓徽的早殇算在了皇伯父头上!
秦缄当年虽在宫中给原梓尘当过一段时日伴读,但因为是外臣,很少在内宫走动,听她说来才知道宫中竟然藏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块玉佩,总感觉这背后定藏了些触及建元帝逆鳞的东西。他将那快玉佩收在原昭璧腰间的荷包中,道:“不管怎么样,但凡涉及后宫的事,你还是别过问了,且不说这是皇上的私事,单俪贵妃当年的事就八成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她能被藏在凤藻宫后的废宫里,皇后不可能不知情,不管是她还是皇上那里,你都不方便触及。”
原昭璧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建元帝再宠她,宗政皇后再礼遇她,她终究也是个外人,这等连太子和原梓尘等亲生皇子都不方便去过问的事情,她更不方便多问了。
她闷闷地问秦缄:“那你打算怎么去和皇伯父交代?”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我还得留着命娶你呢!”
这种时候还油嘴滑舌,原昭璧拍他,又问:“那如娘……”
“你想救她?”
原昭璧没有否认。如娘深恨建元帝,若放过她,她势必会再寻机刺杀,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放过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女子总有一丝不忍心。
秦缄沉默了一瞬,把玩着她胸前的发丝道:“那要看你今晚怎么表现了,把本国公抚顺得妥贴了,十个如娘我都给你救出来,左不过是拎命换美人一笑,值了!”
原昭璧没想这人愈发放肆,言语间竟敢这番露骨挑拨她,为妨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她直接就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才发现两个人走的路早已过了公主府和国公府所在的朱雀坊,径直往西郊别庄苑圉的方向去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这么晚她还没有回去,徐眉肯定要被急坏的,估计现在已经调动府兵四处去找了。
秦缄一啄她的唇瓣,“放心,我让人去告诉徐宫令你回公主府了,也让人去告诉温府令你回宫了。”
“啊?”原昭璧没想到他这般奸诈,万一明天温泰和徐眉碰头发现她既没在宫里,也没再府里,那怎么办?她岂不是要被徐眉念死?要是传到宗政皇后耳朵里,她可不想被叫到凤藻宫去听训!
秦缄捏捏她的腰,坏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天亮前就回来!到时我亲自把你送回公主府卧榻上去!”
他这话说得极其暧昧轻佻,要不是原昭璧早习惯了,此刻简直要动手打人了,她望望黑幕似的天,春寒的风吹得她有些凉,便缩身钻进了他的披风里,搂住了他的蜂腰,“那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在西郊有处温泉别庄,带你去泡泡解解乏。”秦缄冲她眨眨眼睛,近日白昼天气转暖,两人都只穿了薄薄的春衫,此刻贴在一起,摩擦间皆是情动。
听到温泉原昭璧就开始眼神飘转,伸手掐上了他的腰,“原来你是有这个打算啊?不安分的东西!”
秦缄疼得倒抽气,他盯着怀中挑衅瞪他的小狐狸,咬牙切齿道:“我不安分?天地可鉴这世上再没比本国公更安分的人了,起码我不像有些人,吃锅望盆!”
还是一个又一个盆!
国公爷憋了一天的醋劲可算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