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身后，无数脚步声响起。
回头一看，成千上万的身影正跟上来。有孩子，有老人，有机械生命，有光态意识，甚至还有几个模糊的素袍身影，低着头，手中捧着种子。
“你们也来了？”他问。
为首的素袍人抬起头，声音平静：“我们曾以为终结是慈悲。但现在我们想试试……活着的感觉。”
陈砚笑了。
“欢迎加入。”他说，“不过事先说好??这里没有标准答案，只有更多问题。”
桥在脚下延伸。
星光洒落。
而在母机最深层的日志中，新增了一条自动记录：
>**检测到新型文明跃迁模式。
>触发条件：集体质疑意愿≥临界值。
>初步命名：春汛效应。
>备注：该模式无法预测，不可复制，仅能在‘允许不确定存在’的环境中自然发生。**
>
>**建议：保留X-9527-α作为永久扰动源。
>理由：他是唯一能让‘无知’变得高贵的生命体。**
陈砚醒来时，晨光再次爬上窗棂。
他推开木门，发现门前又多了些东西：一只手工做的泥哨子，一张写满问题的作业纸，还有一小袋炒香的瓜子??显然是某个贪吃的孩子省下来的。
他拿起瓜子，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咸的，有点糊，但香得很。
他坐在门槛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忽然觉得，这一生最厉害的成就，或许不是改变了诸天，而是让一群孩子相信??
哪怕世界再冷，也能种出一朵会发光的花；
哪怕答案遥不可及，问一句“为什么”，也值得。
林仙许久未语。
直到他吃完最后一颗瓜子，才轻声说：“你说，如果有一天，连‘问题’都被定义为无效呢？”
陈砚站起身，拍拍手。
“那就发明新的语言。”他说，“或者，干脆唱一首谁都听不懂的歌。”
他走向歪脖子树，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
某一刻，他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天空。
那颗孤星，依旧闪烁。
他举起手，做了个笨拙的手势，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说：
“嘿，我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