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狱寺隼人一样,碧洋琪对待翼枝的态度也是透出一丝熟稔,翼枝还是没有想起来这对姐弟,却突然意识到没有在意的Reborn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Reborn询问他是不是瓦利安藏起来的云守。
瓦利安的云守,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属于瓦利安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的东西。翼枝当然不可能是,现在却也不那么肯定。
或者他可以去询问那个小婴儿,看似年幼的Reborn实际有些超乎常理的厉害和聪明,否则也不会成为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
那孩子上小学时及更早的幼稚园时期受过同期的冷暴力,这样说可能太夸张也可能太轻描淡写,但是语言的攻击对天真探索这个世界的孩子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伤害。
不过后来,虽然有白兰及时矫正,但沢田纲吉在小学时期仍然没能交到几个朋友。
翼枝收回了思绪,然而如碧洋琪所说他和她已经多年未见,所以她也对他有了几分陌生。
性别的差异与岁月的流逝让碧洋琪无法表现出狱寺隼人那样的热情和愤恨,多年的情愫使她沉默下来,又使狱寺隼人狂躁燃烧着。他们仿佛走向截然相反的两端。
她的打扮有一点儿恰到好处的成熟,又是来自意大利的性感风情,其实不符合翼枝审美,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可爱。这是翼枝喜欢的。
翼枝性格仍然很好,哪怕他们很久没见,多了生分,回忆也被意外割裂,不剩多少,只剩下她和她的弟弟记得的过去,碧洋琪也不会觉得他难以接近。
他似乎很容易很擅长喜欢上别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当然,碧洋琪不会误会,这只是一种非常淡淡的情感,任何人都有。只不过翼枝最不吝啬罢了。
碧洋琪没有和翼枝细致讨论过去的事情,因为她对此无话可说,狱寺隼人与翼枝相处的细节也并不完全为碧洋琪所知。
他们和他、他和他、她和他,完全是三种情况。
她尝过自己带来的酒的味道,悠然解释:“隼人确实很喜欢你,你们曾经也有过一次浪漫的旅行。”
这是碧洋琪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也是改变了狱寺隼人一生的开始。毕竟在此之前,翼枝只是他们的玩伴,可以再进一步,也可以再推远。
可既然靠近了,就不能再退却。
“在那夜之后,隼人重拾起面对现实的勇气,也许是因为你给予了隼人躲避的地方,所以他希望你等等他。你答应了。我想那个时候,隼人以为你会成为他新的家人。”
后面的事情不用再提,翼枝猜得到发生了什么,戏剧性的转折点一直是古往今来不得不缺的一幕。
“但是你没有回来,一个月、两个月过去,隼人还能说服自己。其实那种情况,他已经抱着最坏最糟糕的想法。”碧洋琪说,“隼人学了以往从不会接触的东西,这些技能在后面也没能派上用场。”
他们的那个富豪父亲与众多在意大利的普通人没有区别,突然拥有了无比的钱财,然后又在与一些黑手党的周旋里轻易倒塌。这太常见了,不值得引起谁的注意。不过是那座城堡里宴会的举办者又换了一个新的主人。
他们后来离开那座城堡,狱寺隼人也趁机离开了不被承认的家。
“他仍然不认为你不会回来。他只能这么想。”
厌恶黑手党,成为黑手党,或许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碧洋琪曾经去找过狱寺隼人,他却告诉她,小枝哥哥的脸变模糊了。
他开始忘记,也承认,小枝哥哥失约了。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小枝哥哥没有回来?
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说,在意大利能够如此恣意潇洒的人莫过于黑手党。
隼人的哥哥,当然也和父亲一样。
那不是猜测也不是发现,纯粹是隼人父亲的想法与认知。但事实证明,他说对了。
“如果不准备找回和隼人的过去,你还是别再见他了。”碧洋琪的酒水已经饮尽,她微醺的声音缓缓如轻慢的曲调,“你在他面前,他只会想得到你,无理取闹地再一次得到你。”
“父亲被他有理由地厌弃,而你却无理由地将隼人抛下。他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强,所以你不愿意等他。”
狱寺隼人想得到一个答案,但又恐惧得到那个答案,也不会承认这种可笑的情绪。
“你让他发了狂般的痛苦,从七年前到现在。”碧洋琪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甚至你现在还想不起来隼人是谁。”
夜色深了,房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庭院的景观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所以碧洋琪又添了一句:“我像是在无理取闹吧,和隼人一样,他说不出来这些话,学不会乞怜,所以我想和你说。”
“不。碧洋琪,我很感谢你能和我说这些话。”
这是翼枝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