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讨教。”杨玄感抽出腰间长槊，“听说你很强，强到能让宇文述亲口称赞。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强。”
秦琼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我每天要应付多少个‘讨教’的人吗？”
“我知道。”杨玄感目光坚定，“但我不是他们。我是真正想与你一战的人。”
“那你可知道，败在我手下的人，轻则重伤，重则残废？”
“我也杀过很多人。”杨玄感缓缓摆出起手式，“包括那些自认为无敌的家伙。”
两人对峙，气氛凝固如铁。
忽然，秦琼点头：“好。我给你三个机会。三招之内，你能逼我移动脚步，算你赢。”
“不必。”杨玄感冷笑，“我要的不是施舍，是堂堂正正击败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杨玄感已如离弦之箭冲出！
他深知秦琼力大无穷，不能硬拼，唯有以速度与变化取胜。长槊如毒蛇吐信，连刺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害，招招致命。
秦琼不动，仅以槊杆格挡，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滴水不漏。每一次碰撞，杨玄感都感到虎口发麻，仿佛击中铁山。
第三招，他变刺为扫，借力腾空，自上而下劈落，势若千钧。
秦琼终于动了。
他左脚微微后撤半步。
“你输了。”秦琼淡淡道。
杨玄感落地，呼吸急促，额头冷汗涔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琼：“你就只退了半步……”
“足够了。”秦琼收槊，“你的招式不错，速度也快，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只是点缀。你引以为傲的‘七十二变槊法’，在我眼里，破绽太多。”
杨玄感浑身颤抖，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屈辱。他从未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击败。
“你不服？”秦琼问。
“我……”杨玄感咬牙，“我服你的力，不服你的心。”
“哦？”
“你明明可以一招杀了我，却没有。你在留手，在戏耍我，就像猫玩老鼠。”杨玄感抬头，眼中燃起怒火，“你根本没把我当成对手。”
秦琼沉默良久，忽然道：“你说对了。我不是在戏耍你，是在等你明白一件事??真正的强者，不是靠打败几个人来证明自己，而是让所有人不敢挑战。”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杨玄感，你有资格成为强者。但你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
“敬畏之心。”
言罢，秦琼离去，背影如山。
杨玄感呆立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缓缓走出校场，回到客栈。一夜无眠，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一战。他终于明白，为何宇文述敢如此嚣张。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一个真正超越时代的存在。
次日清晨，他写下一封信，封好，交给驿卒送往洛阳。
信中只有八字：
**“天下有主，非我辈也。”**
而后，他独自登上江都南郊高山，面向北方洛阳，深深叩首三下。
从此，江湖再无杨玄感踪迹。
而数月之后，有人在岭南见到一名独臂侠客，使一杆残槊，专杀贪官污吏，百姓称之为“楚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