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下台阶:“我就看看,不拿。”
路口更窄。温衡侧身,让外护礼;岑野不出声,退在背风。我夹在两人中间,走得小心。
我试着化开尴尬:“你们要不要吃?”把糖饼分三小块。
温衡微笑:“你先吃,别饿着。”
岑野没接,只把纸包往我这边推近一寸:“你先。”
我把一小块塞嘴里,糯米的甜在舌根化开,说话更含糊:“挺甜的。”
温衡顺口:“甜一点,心里就不冷。”
岑野补:“回去喝热水。”
两句都不重,却像各自把一件小事接住。
前面有卖风车的小摊。风一过,风车一排刷刷转。摊主递给我一只红边的。我不敢接,怕没钱付。温衡偏头:“喜欢吗?”
我正要说“不用”,岑野脱口:“她怕吵。”说完自己顿了一下。
温衡淡淡落回:“那就不买。”
这时一阵风把灯影吹歪,我下意识抬头,恰与两人四目相对:
温衡的眼神克制而温软,像在提醒“我在”;
岑野眼底一瞬硬劲,很快压下,像在说“我也在”。
我被这一下看得慌,立刻低头,竹哨在掌心一滑,差点掉地。
两人同一时间伸手——又都在离我指尖一寸处收住。
“我拿着。”我赶紧把哨子攥紧,声音轻,“谢谢。”
走到巷子口,风把灯影又晃了两下,我们同时停下。
“我送到门口就好。”温衡先开口。
岑野看他一眼,点了点下巴:“我在外头转一圈。”
我抱着竹哨和纸包,不会收尾,只笨笨地说:“你们都……路上小心。”
两人同时“嗯”了一声,又一齐沉默。
我往门里挪半步,对温衡:“今天谢谢。”
他只道:“改日见。”
我又看向岑野,把竹哨在掌心亮了亮:“我学着吹。”
岑野“好。”又补一句,“别硬吹,先试气。——我在。”
门闩“咔”地合上一指。隔着门板,脚步声分成两路——一程稳稳向外,一程在门侧停了片刻,才走。
一场灯会,走到头也没分出什么结果。回到屋内,夜色才真正落下来。
?
屋里很静。糖饼的甜还挂在舌根上,竹哨在手心发凉。我把它挂回门钉,心跳这才慢了一点。
——可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我怎么会莫名心虚?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修罗场吗?
我把被角往上拢了拢,翻个身。
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竹哨挂在门钉上,微微晃了一下,像是在轻声应和。
我闭上眼,什么也没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