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楚月安措手不及,被直愣愣像块铁板似的顾少室“砸”了个正着,刚伸出去的手也被他胸膛压回来。
这还没完,座位就这么点大,楚月安清晰听到了一声膝盖磕到不知什么东西的闷响,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少室就顺着他胸前要往下滑,楚月安想也没想,没被压着的那只手连忙按住他后背,将人往自己怀里压回来。
……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个姿势实在他诡异了,楚月安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人忽然醒了,只敢低声去唤:
“大人?大人?”
“……顾丞相?”
见人左右没反应,楚月安胆子大了点:
“……顾少室?顾大奸臣?”
一片安静。
真昏了?没人告诉他顾少室这么虚啊,难不成他真阳|痿?
顾少室一张脸在昏暗中侧着,贴在他锁骨左侧,楚月安这个姿势低头看不见他神情,一时心中毒念起恶向胆边生,勉强将自己被压住的左手从他胸骨前扯出,便要去捏顾少室脸颊肉——
“大人?”
楚月安顿时一个激灵,差点没把顾少室从怀里颠出去。
外面的车夫见没人回应,又叫了声:“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是了,顾少室方才叫了停车。
楚月安下意识瞪了一眼伏在他胸前的罪魁祸首——他有一瞬间想到了前段时日穿女装时在胸前裹的加厚束胸,又忧心了一瞬间会不会被顾少室发现,不过立刻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
人都睡成死猪了!
安下心来,楚月安把自己往身后的软垫上靠了靠,又用手很是嫌弃地把顾少室往外推了推,这才轻咳两声,提高了点音量:
“无事。继续行车吧。”
车夫在外应了声,马车重又启动起来,楚月安见他没再发问,心中有些讶异,却没多想。
但眼前这个情况究竟要怎么办?
楚月安有些发愁。
他左手勉强扯住顾少室手腕,试图将人拉起来,但他被他压着,使不上力气,试了几次只好作罢。
但让人就这么和自己不清不楚贴在一起,万一待会被别人看到、不是,要是待会他醒了不得找他麻烦?
不行,不行。
楚月安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个好办法:
他往里坐了坐,给人腾出来一大半座椅位置,接着揽住顾少室右肩,将人如咸鱼翻身般翻了个面,见位置还是差了点,又做小伏低把自己往里腾了腾,结果发现腿还是放不上来。
楚月安:我怎么没发现这个顾少室腿这么长?
也许是不愿意承认顾少室本来就长得比他高,又或许是胜负欲上来了,楚月安眉头一皱,两袖一提,探身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人鞋子除了,接着两手抓着人腿腹,使劲一提,将人扒拉了上来,还好险没把自己给掀下去。
不过能够楚月安躺下的小地方,显然不够一整只顾少室再加一只楚月安,是以,他不得不忍着不适将顾少室后脑勺移到自己膝前,做这事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想:
嗯,很好,他小时候生病春鹊就是这么照顾他,现在叫做那个什么……
对!他仁至义尽了!
总算安顿好,楚月安小心翼翼弯腰,捡走方才因为顾少室动静摔到地上的明角灯,顺便在明角灯旁发现了自己踢掉的毛毯,史书同样被顾少室扫掉了,可惜离得太远,楚月安死活够不到,只好作罢。
他随意拍了拍毛毯表面,也不管有灰没灰,就那么往顾少室天潢贵胄的身上一盖,又将灯重新点燃,车内终于再次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