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鸣金对着妹妹的话,半晌,苍白无力地替自己辩解:“当然不是。”
那日,他提早结束操练,原是准备先去琼花楼替妹妹带些糕点再回府的。
擂台上,裘鸣金本和对方比划的有来有往,忽地想起前日接到消息,北疆有流匪出没,母亲接到圣上旨意已提前赶回北疆,国公大人送夫人到玉关后便准备回来,唯有妹妹一个人孤苦无依困在国公府,自己在外快活,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她,顺便行一下苦肉计。
思及此处,裘鸣金懒得再和对方周旋,手腕一转,棍尖直扫对方胸口,对方吃痛一声,露出破绽,裘鸣金抓住时机,棍尾点向对方手腕,对方吃不住力,手里松开棍子,翻倒在地,嘴里还不服输:“不行,我棍术比不过你,我们换长剑再来一轮。”
“算了,今日就不比剑了,本世子一会儿有事,到此为止吧。”裘鸣金将手里的长棍递给台下的灵饰,翻身下台,从下人手里接过净手的帕子,擦擦手,拒了对方。
灵饰看着台上躺倒在地的人,忍不住笑话,“肖副将,前些日子才和我家世子比的剑,不过几日,副将的剑术就已经突飞猛进了!”
“那又如何,他本就闲来无事,多比划比划,也好活动筋骨,难不成你家世子又准备去花柳之地潇洒潇洒。”肖副将从地上坐起,揉了揉吃痛的胸口,裘鸣金这厮下手真重,而且他不信连着三个人的车轮战,裘鸣金下一场还能稳占上风,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下一场他一定会赢。
裘鸣金不理会他挑衅的话,眉头一挑,声音闲散,“那是自然,对着如花似玉的姑娘,总比对着肖浦你这个大老爷们强!”
手里拿着帕子扔向台上的肖浦,突然灵尔不知何时出现,递上刚从飞鸽脚上拆下来的信筒,裘鸣金伸手接过,打开信筒一扫而过信上的内容,目光一变,先是冷笑一声后收起笑意,声音肃然:“灵尔,先去备马。一刻钟后就走。”
背后,肖浦还在叫嚣着要再比一场,灵饰也顾不得和肖浦在说笑,跟在裘鸣金身后,灵尔是负责和北疆那里联络的,世子看完信后便一脸凝重,还吩咐灵尔备马,必是北疆有大事发生。
裘鸣金一路奔波,路上暗恨,妹妹的嘴怎么这么灵,想什么来什么。前些日子,他刚吩咐军中的人放松对郏承宇的保护,等到母亲回北疆,便伺机对他下手,让军中大夫把伤说的重些,把郏承宇弄回来。
结果,没两天母亲还未回北疆就派人送信来,鸣金,我儿承宇重伤,望速来接应。紧接着军中就传消息来,流匪冲突,郏承宇不慎遭人暗算,母亲那边的人一直瞒着,直到郏承宇伤口恶化昏迷,他们才得到消息,现下母亲已经派人将郏承宇送往永京,至于动手的人已经抓到,就看世子下令,实在不行就立刻动手。
裘鸣金看到军中传来的消息更是无话可说,不过先传个消息还未动手,便有人抢先一步行事,若是再动手,这不正中对方下怀,只好传消息让他们先看好动手的人,一切等见到郏承宇再说。
“所以,你就放弃看你府中孤苦无依的亲妹妹,一路奔波去接一个外人。”裘鸣玉听着他的话,不知该如何评价,“然后把他送回来,还被父亲抓个正着,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裘鸣金也知道自己理亏,“我主要不是怕母亲伤心吗?而且郏承宇在我下令的时候死了,到时候被人抓到把柄,有理我也说不清。”
自然不是,他怕妹妹因为母亲伤心才去的,不过还好去了,不然妹妹接到母亲的信时一定会更伤心。他在驿站见到郏之槐时,她已经为她重伤的儿子悲愤过度,几次昏迷,见到他时,也只说让他救救她唯一的儿子,鸣玉那里有一株五百年的人参,一定可以让郏承宇活下来。
那一刻,裘鸣金真的想不管不顾,质问郏之槐,郏承宇是她唯一的儿子,那他算什么,他妹妹算什么!是她用来换郏承宇活下去的筹码吗?亦或者让他们这对亲母子作伴,可最终对着母亲的脸只说出一句:“母亲安心,我会写信给妹妹,他不会有事的。”
“所以,我们还真是无妄之灾,平白替人背了黑锅。”裘鸣玉气的不顾受伤的手拍向桌子,带到伤口,又龇牙咧嘴地坐下。
裘鸣金被妹妹的话拉回思绪,附和她的话,“谁让郏承宇树敌太多,我这边才下令放松警惕,他就被人找到机会下黑手,最好别让我抓到对方。”
裘鸣金想起回府前接到的消息,流匪冲突是早有人预备好等着母亲的,至于暗算的人应该和流匪背后的人是一波的,不过他平日里派人看着郏承宇,轻易钻不到空子,这次正好被他们抓住时机。
裘鸣玉心疼地吹了吹受伤的右手,“那都处理好了吧。”
背黑锅已经够惨了,还是不要让人拿住,没做的事给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