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隔着屏风,裘鸣金还不忘和她争执,“裘鸣玉,你不去才是最好的。”
裘鸣玉隔着屏风,对着里屋加大声音,“裘鸣金,你不要一生气就叫我名字,还有你是觉得父亲会心软?还是觉得身为嫡子,父亲会心慈手软。”
“不是,我是说,父亲本来就想让你去宫中请太医,妹妹你现在这样不就正好合了父亲的心意吗?”里屋裘鸣金声音弱下来。
屋外的灵秀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裘鸣玉轻轻挥手示意将水端去里面,一面开口:“我不去,父亲把你打个半死,还是会让我去请太医,然后整个秋猎,你就和郏承宇一起躺在床上吧!”
秋猎在即,各家儿郎必会争相展示,一是为在圣上面前露脸,二也是为能让各家见识一下各位公子小姐的本事,促成姻缘。而裘鸣金作为裘老太爷的后人,平日里虽然行事无调,但喜爱美色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缺点,终究还是要看他手上的功夫。
这场秋猎关乎着裘家是否有能力继续执掌北疆军队,也是裘鸣金向圣上展示裘家忠心的最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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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下手重不重?”裘鸣玉看见哥哥从里间出来,视线落在他身上,抿抿嘴,故作不在意。
裘鸣金对着妹妹担忧的目光,抬手揉了揉肩膀,幅度不大地舒展双臂,展示一圈,朝着妹妹勾起嘴角,耸耸肩,“妹妹不用担心,反正还能站着。”
“不过现下怎么办?明日你去上值,这一脸伤,怎么说?”裘鸣玉扫过兄长上过药的脸,可想而知明日他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谣言能传成什么样。
裘鸣金坐在她对面,不经意皱下眉,又很快舒展,“这还用想,国公肯定早就想好说辞,无非就是犬子近日流连花楼,他看不过眼教训犬子,下手重些也是情之所至。”
他抬手摸摸眉间的伤,疑心父亲动手早就想好说辞,不过也是,国公对他,向来如此。
“可问题是现下还有我,”裘鸣玉将右手举起,掌心包扎好的伤口伸到他面前。
裘鸣金目光掠过妹妹白布包着的掌心,眼底泛过一丝疼惜,转瞬间挑起眉毛,语气轻佻:“哦,那可能就是我带你流连花楼,然后几个花楼女子为我争风吃醋,不慎伤到你,他爱女心切,气愤不过,将我打个半死。”
裘鸣玉嘴角抽动,右手不经意用力,拉扯到掌心的伤口,又缓缓松开,开口时语气里夹着明显的嫌恶:“今日的事,合该是逃不开哥哥逛花楼了。”
说完,她左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再开口时语气一转,“那不如说我思母心切,偷偷跑出府,母亲派郏承宇一路寻我,兄长你知道后也一路寻我,我和郏承宇会合时,遇到流匪,他重伤,我轻伤,最后哥哥如天神降临,救下我们,结果回府后,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斥责你带我出去胡闹。”
既然郏承宇最近都要留在府里膈应她和哥哥,就别怪她将他带上,左的也没说错,那么多人保护他,还能受伤,哥哥还没出手就冤枉到他们头上,若是真的动手了,再不小心有个差错,说都说不清。真不知道郏承宇是不是故意栽赃他们。
听着妹妹找的理由,裘鸣金搓搓手指,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诮,“这说来说去,不还是国公大人爱女心切吗?”
裘鸣玉亦知他的意思,可情况如此,无论何种情形都逃不过父亲的爱女之心,不如顺水推舟。
“哥哥是喜欢明日被人参上一本世子荒淫无度、县主不知羞耻,还是县主胡闹,世子大义。还有我去找哥哥之前,就已经派人给母亲递信,而且灵纹进宫时,我也用的这个理由。”
裘鸣金指尖轻敲桌面,没有开口,显然也是默认她的意思,裘鸣玉目光来回流转,终于想起来今日这桩无妄之灾的由来。
“哥哥,不过说起来,真不是你提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