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大的痛苦不是老婆出鬼,而是老婆出鬼路人皆知,他的绿帽子被同类嘲笑。
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乔麦知道老杨报复的野火烧到自家来了。致礼已经中招中毒。她也躺下来,悠悠的说:老杨是不是胡说八道了?你信我还是信他?
致礼:老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轻易挑拨离间。
乔麦:对,就是挑拨离间,他和老陈为了十万块闹翻了,他想着法子害他,在中国,真正打击到一个人的,不是嫖娼就是胡搞,他抓不住老陈嫖娼,只好拿做我文章。
老杨说你亲口承认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呢,老婆,你为什么要这样。
致礼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乔麦说:我当时气晕了,跟他吵了一架,我怎么会傻到承认跟老陈有一腿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干嘛招惹身边的男人。
致礼:上次路婶亲眼看见,你和那王八蛋在电梯里搂抱……
乔麦有些愤怒,冷笑道:你真是智商捉急,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有脑子,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致礼:那你怀孕怎么回事。我们一直这么做,很多年都没事,怎么去一趟上海你就怀了。你说去我三姐家的那晚,放了我三姐鸽子。你去干嘛了?
乔麦:我给三姐家打电话了,晚上有培训,黎为民接的,没告诉老婆吗?
致礼忽然翘起半个身子,脸上的表情狰狞:那晚没有培训,老杨说下午就完事了,晚上的酒会上不见了你和那王八蛋,你穿帮了吧,你敢给老杨打电话吗?
给老杨打电话又能证明什么?乔麦感觉一头猪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出口。她躺下来,不说话,眼泪默默的流淌。
致礼的火却起来了,一把拽起乔麦来,一张瘦脸五官扭曲变形,他的一只手扬起来,巴掌准备随时糊到老婆脸上。
这是乔麦不认识的致礼。或者,有些似曾熟悉。新婚时代,小媛来借宿,在浴室里摔倒尖叫,致礼就把她粗暴的拖到浴室去,让她看看洗澡没有打扫的战场。对,那一瞬间是凶相毕露,时隔多年又来了。真悲哀,他在汪洋大海上对她想念,回家一如孩子恋着母亲一样的眷恋,这一刻统统化作乌有,他的眼里分明是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一双大眼睛直视着她,泪水莹莹,怎么婚姻过着过着成了这样子,她想逃,又不敢逃,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无边无际的孤独啊。
致礼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他冷冷地说:明天,你叫那个王八蛋来,陪你打胎,打完胎,再和他算账。
说完,致礼抱着被子要到客厅的沙发上睡。一出门,迎头碰上听房的陆老太。
陆老太听了个七七八八,心疼儿子,就说:致礼,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饺子呢,我端给你吃。
致礼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我不吃!睡觉去!
陆老太赶紧回屋去了。
乔麦躺在黑暗中的,眼泪泛滥。屋里的暖气太热了,被子都是大山,压得她烦躁不已,她踢光了被子,还是百爪挠心,想喊却喊不出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一个男人骑马而来。她感觉很累,就走上前去对那男人说:让我靠靠你吧,只是靠靠。
男人很温柔的点头答应。月光在他脸上留下深深的阴影,乔麦就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像婴儿柔弱无骨,内心纯白,卸下伪装。不知靠了多久,她抬起头来说:你走吧,我有些力气了,谢谢你。
他于是绝尘而去。
她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不是陈有福不是任何她认识的男人。他也许是上帝派来的一匹马,穿越荆棘火焰,只在梦里遇见,他温柔强悍。睁开眼,他就消失了。
天亮了。
她心里莫名有了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