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户型是一梯一户,在隔音上花了很大功夫,就算楼下在装修,动静也很少能传到楼上来。物业也很到位,每天凌晨就开始打扫卫生,有没有污渍地都会被拖一遍,沈从走了几天,瓷砖依旧反光到能照明。
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若隐若现,阳光照进来,平地生烟。
沈从打卡房门。
屋子的装修走极简风,主体色调偏冷,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犹有实质。房子很大,但东西很少,除了必要的家具和一些装饰性物品外,就没有其他东西。所有东西都安静地待在应该待的地方,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显得房子有些空荡。
但和房子整体基调不同的是,玄关柜上除了一些装饰品,还专门留位置放了几包薯片。不止玄关,桌子上、柜子上,房间里适合放的地方都放了各种各样的零食,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的包装。但这样并没有让房子显得不伦不类,反倒多了种点睛的设计感,添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沈从把东西收拾好,刚洗完澡就收到了江海生发来的消息。沈从刚点进去,就看到江海生最爱的龙图表情包,猥琐中带着炫耀,下面配了张一桌菜的图,附文:家的味道,真香。
“……”
沈从回了个表情包,又回了一些工作消息,和人约好时间后就休息了。
回到家的第一天,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沈从把在六朗镇的照片全部处理了,又出去采了采风,拍了些素材。江海生坚持不懈地准点发美食信息“骚扰”人,又甩过来十几个链接问哪件衣服好看,沈从都还没点开链接扫上一眼,纠结了半天的江海生就大手一挥,全下单了。
下单之后还没完,大晚上的,江海生一边烦躁怎么还没发货,一边疑惑为什么游戏一点动静都没了,单方面拉着沈从讨论了一宿。
第二天刚过一半,有人忍不住了。
“不是,这个游戏什么意思啊,怎么还不拉我进去?”电话里,江海生的声音传来。
沈从正在切菜,闻言只是说:“让你多玩几天还不满意?”
“当然不满意啊,你不是知道我要搞个游戏嘛,昨天晚上我突然灵感大爆发,打算以游戏为背景,内容也参考我们玩过的内容,什么都是现成的,多省功夫。而且题材新颖刺激,肯定能爆。
“但是我现在对游戏了解还不多,本来打算再多玩几场研究一下的,结果都过了两天了,两天了!你说我们不会进不去了吧?”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游戏当跳板,要是我,我不仅不让你进去,还要把你给做成跳板。”
“……游戏也兴小心眼?”江海生吐槽了一句,“你说这个游戏是不是只有在六朗镇才能进去,就是那什么,六朗镇其实是连接现实和游戏的桥梁,只要离开了六朗镇就失去了进入游戏的……”
江海生喋喋不休地又说了好多。
突然,屏幕外传来几声狗叫。
他的话一顿,对着屏幕外的东西说了声“别闹”,才重新看向沈从,镜头一转:“给你看我家饭桶,胖成什么样子了,我妈把他宠成了皇太子,减肥两个月不瘦反胖,我真想给他送到肥宠瘦身节目里亮个相,让大众都看看这狗的损样,真是……”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沈从打眼一瞧,江海生已经从屏幕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正互相拍头的狗。
一只是饭桶,另一只是条博美犬,看着小,但脾气不小,经常和饭桶打打闹闹,时不时还要在江海生的衣柜里玩上几圈。
在家里,博美和饭桶的地位是最高的,又碍于自己的新房还在装修,江海生是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得躲也躲不得。
实在被闹得没办法,江海生连夜给自己衣柜焊成了钛合金的,还带了三把锁,表面又贴上各种花里胡哨的贴纸,虽然不好看但也不算太丑,这才勉强入了江海生的法眼。
两只狗互相拍了半天,江海生的脸终于出现在了屏幕上。
“明天我要带饭桶和大嘴去打疫苗,你要不要一起来?”江海生问道。
他一向喜欢呼朋引伴,不管做什么都要叫上人一起,而沈从是为数不多既有时间又不会觉得他烦的。在这一点上江海生一直十分感动,立志以后干什么都要拉上沈从,不让他一个人孤单。小时候沈从就没少被江海生骚扰。
“什么时候?”沈从问道。
两条狗拍完了对方又开始抢着舔屏幕,这江海生可忍不了,连忙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关到了阳台:“下午四点,还是老地方。”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海生嘴角一下拉得老高:“那到时候还是老地方见。”
“汪!汪汪!”
江海生突然拿着手机晃了几下,顺便切了摄像头:“看这两条傻狗,真是没玩的了要来扒阳台门,就这么离不开我?嗨,所以说这人也不能太有魅力了,不然狗都要争风吃醋,真是令人烦恼啊。”
话是这么说,但沈从没从江海生的语气里听出半点烦恼,反而有点炫耀的意思。
沈从懒得理他,问道:“大嘴的肺怎么样了?”
江海生一敲阳台门:“早好了,在我家尽过舒服日子了,冷水都没沾过。”
隔着阳台门,江海生敲了几下博美的头,博美于是飞快地晃了晃脑袋,尾巴摇得堪比螺旋桨,两只狗扒门都扒得更加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