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起祝明悦简直心安理得,祝明悦帮他卖出一件衣服就要他六十文,虽说除去这笔钱依然有大把得利空间,可他是个商人,抠门起来一文钱都舍不得让,这次能分祝明悦一杯羹实属不易,难不成还不许他从别的地方捞些回来?
掌柜的得意洋洋地想,还好他聪明,发誓时只说了是红衣分成……
阿嚏!
李正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蹭蹭鼻子自言自语道:“最近天气寒凉,我定是感染了风寒。”说着默默离祝明悦远了几步距离。
两人已经走出了方才那条街,去了另一边购置了些祭祀用的瓜果与纸钱。
李正阳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饶是体力再好也有些走不动道了,刚好闻到了街心传来了阵阵面香,便想同他商量:“明悦,咱们去前边儿休整一会吧!我请你吃面。”
祝明悦清楚他这是累了想要休息,不过恰巧正合他意,他笑了笑道:“你随我往前再走一程,我待会得进去趟南风馆,你在附近找家食肆休整一下。”
“哦哦好!”李正阳连连点头,至于祝明悦口中的南风馆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听上去还挺气派。
往前继续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正阳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眼力好,年幼时在村塾跟着村里的童生学过一些字,远远的就瞧见了前边那块独具一格的牌匾,上面题写了南风馆三个大字。
关键不在于字,而是这南风馆它,它看着就不像是正经场所。
祝明悦这是将他带哪儿来了!李正阳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偏偏祝明悦还无知无觉,将他带到附近一处食肆门前,从他手里拿回食盒,同他知会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南风馆。
李正阳做了近二十年的黄花大闺男,在这一刻开始怀疑人生。
他看看祝明悦翩翩而去的背影,又把视线移到他手中的食盒上。
这食盒是祝明悦从清晨来镇上时就带着的,隔着木头盒子都能闻到诱人的香气。起初他以为是留着晌午吃,然而今日没过晌午铺子就提前打烊了,这食盒便一直被随身携带到了县里,可想而知它最后的归宿就在此处了。
祝明悦这边,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进了南风馆,大抵是他身着女装太过引人注目,走了两步便被人上前拦下了。
“这位姑娘,这儿可是南风馆,您来错地儿了吧?”
拦他的两位身上穿着轻薄露骨,细眯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脸看,眼中带着审视。
祝明悦心中警铃大作,眼前这两人他有点面熟,似乎是当初在南风馆碰过面。他连忙低下头,压低嗓子用蚊吟细语声道:“没来错。”
“没来错?”那二人对视一眼,尽是疑惑,姑娘家来逛南风馆可是极为少见,况且面前这位虽遮住了大半面容仍遮掩不住眉眼之间透露出的姿色。
他们是为了生存委身于男人不假,可他们本身也是男人,取向大多也是女子,遇上此类绝色难免不心动,这样一来,和羊入虎口究竟有何区别。
“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去吧!”其中一人皱了皱眉,低声劝道。
若不是要来看徐临光,他连这条街都不会踏进,更别提进南风馆了,在这里待的那几天可谓是在他心里留了不小的阴影。
然而正待他准备开口之际,
前方远远地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
第52章
“哟,这是那家的姑娘跑到咱们这儿来了,唤风唤雪还楞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迎进来。”
这声音一出,祝明悦顿时汗毛直立,曾经差点沦落风尘的阴影瞬间被唤醒,他自觉往两人身后移了移,试图躲开老鸨的眼睛。
“可是,”唤风唤雪二人看了祝明悦一眼,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可是,来者即是客人,我怎的不知南风馆有不做女子生意的规矩?”
一道稍显臃肿的身体逐渐靠近,来人嗓门尖细,说着便要去挽祝明悦的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将头埋的更低,生怕被他瞧见了异端。
老鸨的手落了空,停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才想起放下,他将人上下打量了个遍,除了长的好,行为举止怯弱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才失了兴趣收回探究的目光。
南风馆开了这么多年,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姑娘到访过,早些年还出现过一次轰动当地的大事,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重金来赎他们馆里的清倌。他当年还不是这南风馆的老鸨,尚还年轻的他做着红倌的活儿眼睁睁看着那名清倌被赎回自由身,内心羡煞不已。
他摆摆手,语气不复方才的热情,“你二人好生招待着人家。”
直到老鸨扭着腰肢去招待另一位客人,祝明悦看着他花蝴蝶似的四处游荡的背影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幸亏他身着女装,脸部也被轻纱挡得严实。否则真被认出来了,依照这老鸨的尿性,见他身体健朗脸也恢复如初,说不得会再次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此处不宜久留,他把目光投至二楼,压着嗓子语气轻柔道:“我要点你们这儿的徐临光,”他顿了顿又问:“不知他现在可有空闲。”徐临光那厮据说是这南风馆的头牌,既然是头牌,想必忙点也是正常的,他想好了,如果今日赶不上趟就先预约,下回总能赶上。
名叫唤雪的那位青衣男子郑重道:“姑娘你第一次来有所不知,徐公子与我们不同,平日接待客人全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