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心头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村里的劳动者主要为有田的庄稼汉和无田的赶山夫,陆吾便属於后者。
而来者三人,显然不属於劳动者的范畴。
为首一人,一脸痞气,头上癩痢疮疤交错,村里人背地都管他叫“赖头李”。
是村中有名的泼皮无赖,专干些偷鸡摸狗、欺软怕硬的勾当。
剩余两人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发出不怀好意的鬨笑。
赖头李嘴里叼著根草茎,斜眼打量陆吾背后的药篓,嘿嘿一笑:“哟,收穫不错啊?看来今天进山,没白跑啊。”
“李。。。李哥。”
“一些山货,餬口而已。。。”
“山货?”
赖头李啐掉草茎,走上前,一把粗暴地扯过陆吾的背篓,朝里瞥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
“嗬!还有茯苓?好东西啊!孝敬你李哥我了!”
他说著,就要把整个背篓夺过去。
陆吾自是极力抵抗。
作为一位靠山吃山的赶山人,家里的米缸早已见底,好不容易采了些山药想要卖钱,补贴些家用,又怎能还被村头癩子给夺了去?
恰逢此时,一高大的黝黑汉子扛著锄头,叼著一根淫羊藿乐呵呵自山田归来。
瞅见那赖头李又在村口欺负人,他剑眉紧皱,吐出口中的淫羊藿,抄起锄头就朝著陆吾这边奔来。
“呔!特娘的赖头李,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尽知道欺负人!”
搜刮脑海记忆,得知来人正是自己的好邻居李铁牛。
见李铁牛抄著锄头奔来,赖头李思量片刻,鬆开背篓,带著俩小弟踱步而逃。
待李铁牛抄著锄头来到面前,三人已窜入山中,没了踪影。
“娘希皮的玩意儿,跑得真快!”
李铁牛放下锄头,挥舞拳头骂骂咧咧,旋即看向陆吾,叮嘱道:
“阿五呀,俺不是早说了,再给赖头李那狗娘养的欺负了,就报你牛哥俺的名號吗?”
陆吾打著哈哈:
“这不是情况紧急,一时间没想起来吗?”
“对了,小妹的腿好些了吗?”
李铁牛摆摆手道:
“没呢,小丫头片子就是娇弱,打桶水也能磕著碰著。”
他话中嫌弃,眼神却充满担忧。
陆吾將他眼中的神色收入眼底,笑道:
“那牛哥今天可真来对了!”
话罢,他將背篓中的山药取出,递给李铁牛。
“这是梔子,將其捣碎加入些鸡蛋清,给小妹敷上,不日便能痊癒。”
“。。。使不得,使不得。”
“你家烟囱数日没烟了,想必没啥存粮了吧。”
“这山药你还是卖了补贴些家用罢。”
李铁牛显然有些意动,但想起陆吾家都揭不开锅了,还是连连推諉。
陆吾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