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电闪雷鸣,透过薄薄的纱帘映照入室内。
南市距此地一百多公里,气候相差不会太大,即使邵衡介意,她也得接这通电话,听一听女儿的声音。
严襄抬起脸,轻声打断他冷淡的声音:“……邵总,我去接个电话。”
陈述句,没带半点儿询问。
邵衡眸光在她脸上打量,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眼看她起身走到阳台拉上玻璃门,轻缓地将手机贴在脸颊边。
她工作时表情专心致志,弯眉轻蹙,一张小脸绷得很紧。
现在却放松了下来。
是面对他时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这样温柔,而又充斥着……爱意的神情,随着她嘴角笑意地划开,竟然让他觉得碍眼。
邵衡上下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耳边是柴拓喋喋不休的提醒:“……邵总,你们可要小心,实在不行,等雨停了再回来……”
他心不在焉,看着腕表上秒针转过一圈又一圈,忽地将火机丢进茶几与地面的缝隙中,他站起身,往她那里走。
女人背对他,在室外阳台上被冻得直跺脚,两根白玉似的双腿上沾了几点飘进来的雨滴。
冷成这样,也不肯挂断电话。
走到近前,她轻柔的道别声模模糊糊地传进他的耳中:“……晚安宝贝。”
邵衡的手微不可查地滞涩了下,很快又落在玻璃门上,轻扣两声。
严襄回过头,朝他满含歉意地笑了笑,拉开移门——
冷风与她身上的气味同时灌进来他鼻腔里,让他开口前往后退了半步。
“邵总。”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邵衡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抽根烟,火机找不见了,你那儿有么?”
原本只是借口,却没想到严襄点点头,侧身错过他,像一尾小鱼游进客厅,弯腰翻找起自己的手提包。
他立在原地没动,只不过十来秒,她便从里头翻找出一只打火机,小跑过来递给他。
邵衡接过来,眉尖微挑。
黑色机身,几乎与刚刚自己丢进缝隙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严襄小声解释:“之前准备的,怕您突然间需要。”
邵衡凝着她。
那因为她那句柔柔的“宝贝”而不虞的内心,在此刻平静下来。
做人秘书,真的要做到这地步,连同款火机也要为上司备上?
她难道不知道,这行为会叫他会错意?
但她的未雨绸缪用对了地方,他的确向她提出了要求。
邵衡轻搓开关燃出火焰,对她说道:“进去吧,柴拓还有事儿交代你。”
他伸出手,略带重量地拉上门。
从严襄这角度看,他下手不轻,也许是自己聊电话太久让他心生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