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瞪圆了眼睛:“反正就是你看过的亲吻片段。”
严自得懂了:“但我们是两个男的。”
安有好崩溃:“男同不可以吗!”
严自得又开始犹疑:“但我不是……”
“严自得!”安有的脸更红了,“我才该讨厌你!”
太过分,亲都亲了,前面类似于告白的剖白也说了,哪怕严自得把喜欢说成讨厌安有都认了,他认识他这么久,哪里还不知道他黑说成白,喜欢说成讨厌的臭毛病?
但现在简直过分过了头,生米都已经自发要成熟饭了,严自得还在这里纠结他是不是男同。
亲吻了,表白了,这难道不足以达到男同的标准?到底哪家好朋友好兄弟随随便便还能接吻。
安有都要感觉雨水要因为自己体温蒸发,他很重哼了一声,但山洞如此宽敞,根本找不到任何能让他发闷气的地方,只得可怜兮兮站着。
坐也不能,身上还有点湿,他一坐下就会从瓷娃娃变成泥少爷。
严自得这时却笑了一下,胸膛震颤几下,安有觉得他莫名其妙,更觉得自己也好神经,怎么感觉自己心脏还被隔空攻击了下,很用力地跳了几下。
他瞪严自得:“你笑什么?”
严自得便立马回到那副死鱼样:“没笑。”
安有这下更生气,但这回又多夹杂了一点委屈,他真情实意问道:“你对刚刚的接吻有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嗯……”严自得思忖着,半晌后才吐出话语,“惊讶,奇怪,雨声好大,凉的,软的。”
什么莫名其妙的,安有皱起眉头,严自得偶尔说话就跟写诗一样,以为吐出几个表意不明的关键词就能让话语充满韵味。可惜安有是理科派,只想抓准核心点。
“你吓到了?”安有问他。
严自得点了下脑袋,他在此时再也说不出什么讨巧又或者是幽默的话,像是雨声罩住了他弥散的思维,又像是他潜意识里意识到:此时他正在这被告席上,必须十分诚恳且坦率地递上自己的呈堂证供。
安有撇撇嘴,他又问:“那你对我的嘴巴评价如何?”
话说得大胆,但少爷脸也红耳也红,严自得也不遑多让,他摸了下耳朵:“和我的一样。”
事实,人的嘴唇都不由同一细胞类别组成,材质一样,哪里分得清什么区别,区别只能从附加呈现,好比食物的味道、好比缺水的程度、又好比外界的温度。
思及至此,严自得便又补充了些:“凉的,柔软的,雨的气息。”
“啊,”安有垂下脑袋开始用脚画圈圈,“你也是。”
凉的,柔软的。但从他嘴唇传递的雨的味道。
不同于自己的体温,不属于自我的异物,比幻想中更生涩。
安有红着脸再接再厉:“那你喜欢吗?”
严自得这时却又不说话,但安有耐心早已不够,亲吻让他心浮气躁,他太想、千想万想、一百万分地想要从严自得嘴里掏来一个盖章。
“严自得,现在我说什么你就用眼睛来反应,是就眨眼,不是就瞪眼十分钟,OK吗?”
好一个霸王条例,严良刚顶着芭蕉叶从外边翻进来就听到,他瞪大了眼,趁着他俩还没发现,立马捂着叶子蹲到一旁当蘑菇。
“好,你眨眼了,就代表你同意了。”安有哒哒踩了两下地,不知道要赶走什么。
严自得:“……”
但他还是配合地应了声:“嗯。”
“第一个问题,你对刚刚的亲吻是不是还算满意?”
严自得缓慢、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安有哼一声,继续:“那你今天看见我找到你是不是很开心很惊喜?”
严自得垂着眼,再用力眯了一下。
安有自娱自乐,将这个眯眼当做是超级的意思。
“那你最近不开心是因为我吗?但不是讨厌我的那种不开心。”
严自得犹豫了下,还是轻轻眨了一下眼。
安有噢了一声,思索片刻又问:“是因为你觉得你在我这里不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