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安有表情,眉眼舒展,眼神澄澈,不像是在胡诌。
“真的啦。”安有又伸手指了指,“刚刚帮你搬床的是黑衣人A叔叔和B叔叔,那个高一点的是黑衣人C叔叔。”
黑衣人ABC们面瘫着脸挥了下手。
严自得没忍住,提了下嘴角,但那笑意转瞬即逝,0。01秒后,他又恢复成那副仿佛三百年没睡过觉的死鱼脸。
“他们的名字就是这样!”安有认真强调,见严自得似笑非笑,还莫名瞪了他一眼。
严自得一脸无辜,摊开双手,短促地耸了下肩:“好吧。”
“真的呀,”安有嘟囔着,他抱起严自得的枕头,“真不是我的恶趣味。”
严自得看了他眼,没将枕头抢回来:“那谁的恶趣味?”
安有胡说八道:“你的。”
“哈哈!”一一姐转过头来,麻花辫砸了二二哥一下,她促狭道,“其实是我爸妈的。”
“……”
好冷。
严自得摸了下手臂,他大概能想到少爷这跟狗一样的乐天派性格是怎么养成了。
小洋楼的客厅宽敞明亮,一一姐他们率先上楼安置好严自得的东西。严自得跟着安有慢半拍进来,他迈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厨房里飘来淡淡的孜然香气,严自得脚步顿了下。
与此同时,他察觉安有的动作似乎也僵了一瞬,他又将脑袋埋进枕头,深吸一口气再抬头。
“妈——”
“枕头。”严自得抢先他一步出声,伸手指向枕头,有些别扭地重复,“枕头给我吧。”
“你手上还有东西哎,我先帮你拿着吧。”安有迟疑了一下。
但严自得态度却显得坚决,他果断上手:“我们换一下。”
许思琴探出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自家儿子跟另一个酷高个儿在抢着枕头,那酷高个表情看着明显局促,耳朵都红了半截。
今天下午安有打电话来说要带一个同学回来长住,同学是谁她没多问,要住多久她更没问。
反正她想的很开,什么歪瓜裂枣她和安有爸爸都能照单全收,可现在看来,倒像是自家儿子有变成歪瓜裂枣的趋势。
“小无,你在跟你同学抢什么呢。”许思琴扬声喊道。
安有的动作立即止住,枕头落回严自得怀里,严自得摸了下鼻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妈妈。”安有声音缓下来,他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严自得。”
严自得尽力让自己显得和善一点:“阿姨好。”
许思琴笑着:“你好啊自得,我是小无的妈妈,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我们家小无了,如果他有些调皮过头的地方你直接给我说就好,我给你撑腰哦。”
她笑起来和安有的眼睛如出一辙,甚至连唤他名字的语气都相似,严自得目光闪烁着点头,但心里却像擂起了震天响的锣鼓。
好后悔。
严自得视线砸向地面,他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顺着安有做那金屋里的娇。
一千万而已,少爷哪里出不起?
“妈妈。”安有又叫她。
这回语调上扬,腔调黏腻,带了些故意的、又略显刻板的撒娇。
他一眼就看穿严自得的窘迫,当即拽过他的手:“我们先上楼啦!”
许思琴在身后喊道:“那等下记得下来啊,我给你们做了土豆!”-
安有给严自得安排的房间正对他的卧室,是一间带明亮飘窗的卫浴一体房,一一姐他们已经将房间整理好,一打开门,就是敞亮的阳光。
他牵严自得上来时太急,用了较大的劲,掌心贴得好紧,哪怕进了房间都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反而先黏上了严自得的脸。
安有微蹙着眉端详他神态,严自得偏了下脑袋。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