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亦安刚刚才因为异形受伤,这个消息让他很不舒服:“出这个新法令给我一种感觉,异形是不是快死光了?”
“我反而是感觉,政府在刻意限制军方的权力。”温瑜指出,“而且……”
话说一半,结合本亦安的上一句,她脸色忽然变了。
同一时间,荷恩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韩涯再三确定这个仓库里没有人,铁门外面没有人发现他。
但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这个仓库本身,而是他在路过时,透过窗户看到的里面的东西。
异形入侵前,各国的国旗、曾经的大陆海洋地图、旧洛希城的战略地图,纸质页面褶皱破旧,整整齐齐贴在一尘不染的冷光金属墙上。
旁边还挂了几件衣服,曾经军区的统一制服、勋表、臂章。
再旁边,是一盒撤离沙盘,详细记录了旧洛希城政府大楼的地下环道路线,上方钉着穿透炸弹的爆破指令残页,军区最高战令调遣记录。
韩涯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这些东西都是机密,怎么会出现在高塔东区?还明显被人为整理过放在这里。
荷恩很少喝酒,也很少喝得烂醉,到凌晨,他整个人趴在吧台上起不来,头晕得快无法支撑他坐直。
红灯区吵得不可开交,输了赌注的、赢了筹码的、大声聊天的、拍桌子、跺脚,狂欢地狱。这大概是高塔最想看到的场景,人类堕落,再也没有反抗的心。
自从荷恩从高塔回来,高塔撤销猎杀令,那两天的惶恐像一闪而逝的幻觉。
就在这种状态下,荷恩面色微红,端详手里的酒杯,内心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轮廓,还差一些关键环节。
看了荷恩一晚上这样的万吉在后半夜时忍不住问了一句:“需要我帮您通知赫尔斯先生吗?”
荷恩皱眉,他总觉得万吉对他和赫尔斯的关系有什么误解。
“不需要。”说完,荷恩就想到前几天万吉说的,赫尔斯对他很特别。
一个对他很特别,且容忍他到这种程度的人,会抱着什么心思?听到季山月的名字,荷恩也觉得很烦躁,他没有再追问,而是缓缓说:“算了,没别人受伤就好。”
荷恩的指尖扣着酒杯,从酒杯里看到自己荡漾的脸,进而想到自己本来的模样。
万吉站在吧台里,表情很为难:“可是您这样,我担心赫尔斯先生会找我麻烦。”
荷恩没去想他喝酒为什么赫尔斯会找万吉麻烦这件事,只说了句:“随便你。”
万吉又去给客人调酒,送完回来,他说:“我没有赫尔斯先生的个人ID,需要您传送给我。”
荷恩有些不想动,他放下酒杯,整个人趴在吧台上,侧过头,将耳朵露出来,迷迷糊糊道:“你可以直接读取信息找他。”
万吉一时间手足无措,他看着荷恩耳后芯片的位置,为难道:“可是,我不能读取您的芯片。”
荷恩半眯着眼,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现在不是手指碰一下,就、就可以了吗?”
读取对方芯片这种事在曾经是不行的,后来好像改了,但具体什么时候改的,他也记不清,只记得刚醒来就被追杀,又被赫尔斯救去的那个小仓库里,赫尔斯就这样读取了他的信息。
万吉又给荷恩倒了杯热水,荷恩没喝,趴着一动不想动。
正因为这样,人类有了更多时间休整,进攻变成主动,不等异形靠近洛希城,而是主动向北边发起进攻,这确实给物资带来一定的压力。
荷恩一是觉得多杀死一只,洛希城就安全一分,总有赶尽杀绝的一天;二是,私人恩怨。
但控制军方于政府而言并没有好处,因为无论他们做什么,为的都是人类最后的城市,为了全人类,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一样的。
荷恩看着终端里,前段时间提交的物资申请驳回,心里的烦躁层层递进。
限制保安的行动力即可,四个人戴了面具,认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问话间,那个保安艰难伸出手,但他的目标不是反抗,而是去按旁边的报警按钮。
那一瞬间,凌冽的刀光闪烁,一把刀子飞快嵌入保安的手背,瞬时拔出,又一刀,没入他的喉头。
韩涯震惊的神情刚刚出现,这把带血的刀又捅穿另一名保安的太阳穴,再拔出。
赫尔斯甩了下刀尖的血,面无表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根本不需要找绳子限制行动力这种麻烦的方式,死人才是秘密保守者。
韩涯直接低声吼出来:“死小孩!”
“别叫,”赫尔斯烦躁打断他,“拖泥带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