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想着，找个喜欢的地方住着，这里没什么我牵挂的人或物，也没有需要我的人或物，就回不回来无所谓，不过也不一定，也或许会回来，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想法。”
“你外婆不算吗？”
“我外婆胃癌，暑假的时候医生说她只能活一年左右。”
沈沉是平静的叙述真相，顾正青却猛的转头看他，瞳孔里是惊诧愕然。
亲情这东西真的挺玄妙，沈沉回来之前对小老太没什么感觉，沈棣说一年，沈沉也就按照一年的时间算。
算着一年后小老太逝去他脱离沈棣的手掌，飞到外面自由的天空。
可是现在，沈沉觉得，出不出国也没什么，被沈棣监控着也没什么，如果小老太能多活几年的话。
不过病这件事如何说呢！并不受人的意愿所控制，小老太没说过，沈沉没问过，却能看到她那隐藏的变化。
饭吃的少了，忙着忙着就会停顿下来双手按着桌子撑一会，等缓过了那阵疼，就继续忙。
“要不要帮你找找医生？”
“已经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我外婆身体耐受情况不太理想，化疗的副作用不过是让她痛苦，在医院里失去自由，还不如现在这样让她多开心一段时间。”
生死离别的事安慰不如沉默，顾正青抽完了手中的烟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出来，沈沉看了眼，顾正青又把烟塞了回去。
一根就一根吧！他现在对沈沉泛起阵阵心疼，这点小事愿意顺着他。
“国内大学还是要报的，到时候你外婆要是可以先上着，然后直接从国内大学转国外大学。”
这话题沉闷的难受，有种在等着小老太逝去的混账感。
顾正青试图转个轻松点的氛围，笑道：“叫声青哥，到时候青哥包了你在国外一应开销，怎么样？”
沈沉随着笑了下：“这么大方？”
顾正青：“我说过我不是小气的人。”
沈沉：“和我这笔买卖，是不是你最亏的生意？”
顾正青：“没什么亏不亏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热闹在远处，树影婆娑中人影虚幻，无人注意这边，就算注意也无法从阴影中看到这边的细节。
沈沉脚步微动，侧身后朝顾正青迈了半步，一刹那，顾正青连抬胳膊的空隙都没了。
“不舍得让叔叔吃亏。”似那首合奏的《爱的礼赞》，沈沉的声音呢喃缱绻。
他视线落在顾正青的唇上，微微垂首。
高挺的鼻尖轻触精致的侧脸，顾正青捏着烟火的指尖颤了下。
沈沉主动索吻，虽没拥抱，却能感觉到彼此的炙热呼吸正在交缠爱恋。
从相识到现在，时间不长，顾正青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想亲沈沉的欲望，但是肯定有过，而且不止一次。
顾正青喜欢沈沉的外形，也喜欢沈沉的谈吐，更喜欢他的贫嘴。
和沈沉在一起，顾正青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会变的不像自己。
顾正青喜欢和沈沉相处，哪怕只是聊聊天，甚至是并肩站着什么都不说。
那一刻顾正青谁都不是，他只是一个被这个18岁的小孩看破所有的成年人，无需伪装，可以尽情放纵。
笑可以，笑骂着斗嘴也可以，亦或者是踹他一下，沈沉会用他独特的方式维持住顾正青的放松，甚至能让顾正青因为小胜了一局而有些得意。
萧瑟的秋风吹着手中烟，顾正青站着好半晌都没动，明明，他只要微微抬个下巴，就能吻上沈沉的唇。
沈沉意外他的淡定，意外后他垂首压唇，主动进了一步。
当两个唇若有若无的扫过，似风云变幻的那一刻，顾正青往后退了一步。
沈沉还保持着腰身微弯的动作，他抬眸去看顾正青，寻求一个答案。
顾正青：“为什么？”
沈沉：“叔叔大方的我问心有愧，想和叔叔试试看。”
顾正青深深抽了一口烟，似是想压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