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直到离开了桥洞老远的距离,李沧东才点了根烟,慢吞吞的抽著。
陈港生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是沉默的跟著。
直到一根烟接近烧完,李沧东才缓缓开口。
“我同废噏,合作了整整四年,他一直是我的王牌线人。”
“一年前,我安排他去了孖狗的贩毒团伙,让他帮忙提供情报,临走的时候他递给了我一张请柬,说他女儿马上要办满月宴,还讲他这几年来靠出卖身边人为生,所以连个能请的朋友都没有,剩下还能信任的,也就只剩我了。”
“是我对不住他。”
也不知是滑落,还是有意丟在了地上。
李沧东用脚尖踩著菸头,碾了又碾。
“孖狗在抓捕行动中逃走了,废噏被他们报復,人被堵在停车场里叫那些人砍了个半死,从医院出来后怕连累自己家人,他连孩子满月酒都不敢回,就一直躲在这个桥洞下面。”
没有过多的润色,也没有刻意的描述。
李沧东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將废噏的身世告诉了陈港生。
说完后,他用脚尖刨除个土坑,將菸头推进烂泥堆里,转头看向陈港生。
“白天时,我对你们讲过,我希望你们可以假装你是线人的朋友,但一定要懂抽离,不要动真感情,我曾经以为我做得到,但现在看我做的不够好,陈督察,你觉得你呢?能不能做得到这种事?”
面对李沧东近乎触动灵魂的提问,陈港生深深吸了口气。
能做到吗?
这种事,陈港生不敢保证。
他当差人的初衷,不是被利益所驱动,纯粹是因为他喜欢打抱不平。
可也正因为这种性格,他註定没法成为李沧东口中那种人。
但好在他跟李沧东,还是有不同的。
“李sir。”
这是陈港生第一次称呼李沧东为sir。
不是因为职务,而是出於敬佩。
“我当警察,只是想保护好善良的人,严惩作恶的人。”
“所以哪怕对方是线人,只要他在做正確的事,我都会保护好他。”
“这与情谊无关,这是我心中警察的责任。”
善与恶,对与错。
如果要深究,这六个字会有无数种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