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们本就该死!”
鬼头刀仍在向下,风无碍的心脏几欲被刺穿,濒死的瞬间,她忽然觉得,比起面具人,她更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命数。
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次次地置她于险地,推她于宿命,每当她以为侥幸逃出生天,转眼就会被投入更大、更残酷的浩劫之中。
倏然间,她很想问一问,这个吊诡的命数,无稽的宿命——
“世间不乏善终之恶徒,地府岂独缺我风无碍一人邪!”
不甘的泪珠夺眶而出,前所未有的委屈涌上心头,自她出生以来,命数不爱,世道不怜,天道不公!却要她俯首认命!
试问这命,谁人愿服?!
下一瞬,她手中大毛锥反手一刺,挑开了杜永昼踩在脸上的脚,又一招穿花拂柳逼退了鬼头刀,继而狼狈站起,一手护住心脉,一手舞着大毛锥连连进攻。
在因果环的上空,原有两道代表着,比斗者战力值的色条。自那一瞬的反转间,众人只见,初始代表着风无碍符术战力值的色条,顷刻消亡殆尽,转而又迅速窜出一条,满格的剑术战力值。
一时间,场内外哗然。
“她居然、还修了剑术!”
观者们纷纷起立,翘首紧盯着因果环内的动静,唯见风无碍以大毛锥为剑,也不知使的什么剑法,竟将杜永昼刚猛迅疾的斩荒刀法,克制得死死的,还打得他节节后退。
“哟呵——干他,干死他!”
如此意想不到的逆转,看得场外观者热血沸腾,恨不得代入风无碍,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然而下一刻,风无碍便认了输,退出了比斗。
“唉,可惜了……”
相比起场外,不明真相的扼腕之声,风无碍深知,自己从柳澹那搬来的拂柳剑法,只抄到了皮毛,未谙真意,一旦被对方识穿,就再无逃生之机,是以才一得脱身,便立即认了输。
毕竟,比起胜负,还是命重要!
……
自此,风无碍便以重伤,缺席了后边所有比斗场次。
直至二十九日后,十强榜的最后一场比斗,风无碍断了的心脉,才终于重新接上,严重受损的灵体,才勉强得以恢复。
石床上,风无碍运转完一个小周天后,心有余悸地查看身上的伤口,虽然骨肉已见愈合,然而当日的险象,仍历历在目,就差那么一毫分,她的整颗心脏,就要被鬼头刀一分两半,若真是那样,那么即便是当世圣手,亦回天乏术了。
“好在,又捡回一条苟命。”
风无碍自嘲笑笑,穿回衣衫,下了石床,打开房门,门外早已候着一名,手捧汤药的勤务弟子。
“此乃六脉归元护心汤,勤务长老说,喝完这一剂,便无需再喝了。”
“别啊——”风无碍接过汤药,仰头一口灌下,才抢着道,“我感觉自己还挺虚的,还可以喝上几天。”说着,颤抖着右手,将汤盏递回,“你看,连拿个小物,都还使不上力气……”
勤务弟子见状,腼腆一笑,殷勤收回汤盏后,伶俐一拜。
“既然师姐有此顾虑,那我便向勤务长老,再争取几剂罢,只是……”滴溜溜的杏眼,似有若无地朝武道场的方向瞟去。
风无碍立即读懂了她的意图,当即爽快地大手一挥:“师妹大可不必留下看顾我,虽说我尚无力气,但坐卧行走,是断然无问题的!”
闻言,勤务弟子瞬时笑开了花,向风无碍匆忙行礼后,屁颠屁颠地与等待她的姐妹们会合,雀雀跃跃地走出了,朔阳派下榻在千门教的赤霞院。
而风无碍,则笑眯眯地目送她们离开后,又转身跳上石床,继续运功疗伤。
虽说她的伤势已好了一半,但只要一日仍在千门教的地盘上,她便一日不敢大意松懈,要知道,玄门大比之时,那杜永昼可是甘愿冒着,违反比斗禁忌的风险,也要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