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我替你写——‘孩儿在外,吃饱穿暖,勿念’。”
二丫趴案边,悄悄夸:“姐姐写得真好。”
柱子一本正经:“祠堂门上是刻的,姐姐这个是真的会。”
我被逗笑,心里也踏实:能换来吃的,就能留住一群人一天。
一个大嫂围看,笑问:“一句才一文?你不亏啊?”
我也笑:“头一天,图个吉利。”
她抿嘴:“会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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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边·一屋饭
中午,我们在旧帘子的小饭馆坐角落。炉膛咕嘟咕嘟,热气把人脸熏得红。
“先来一锅稀粥、一盘咸菜,两笼馒头。”阿魁对店家说,又低声对我:“别省,你上午挣的都在。”
我把鸡蛋敲在碗沿,刮些蛋黄进米汤,吹凉,一口口喂小团子。阿桃坐我左边,眼睛不眨,手跟着我动作学。
狗剩把两文钱摆桌角:“我也有贡献。”
“有。”阿魁把钱一收,“回头算你一份。”
二丫捧着馒头小口咬,悄悄抬眼看我:“姐姐你也吃。”
“吃。”我咬一口,又把半个推回去,“你多吃些。”
柱子吃得飞快,悄悄把半个馒头塞回笼里,像想留路上吃。我装没看见,给他碗里又添了一勺粥。
他抬眼看我一下,小声:“谢谢。”
桌边安静了半拍,檐角“嗒嗒”落水。
我把声音放轻:“我……其实也没处去,也不太懂路上的门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能不能先跟你们待一阵?我会写字、会记账,也能照看孩子,不添乱。”
阿魁看了我一眼,没笑,语气却很稳:“行啊,先在一块儿吃,以后再说走不走。”
狗剩“嘿”了一声:“多一个人多一双手。”
二丫小声:“姐姐,坐我边上。”
我心里一松,点点头:“那我就先慢慢记你们的名字,别叫错了。”
我看向阿魁:“阿魁,你是老大,排人你说了算。”
又看狗剩:“狗剩,力气大,就是走慢点,别老摔。”
“阿桃,抱小团子最稳,一会儿记得换班。”
“二丫,鼻子灵,看看哪家要人,别跑远。”
“柱子,你跑得快,多做联络。”
他们挨个点头,气口顺下来,像这锅粥的热气。
狗剩憨憨道:“姐姐记性真好。”
我笑:“你们多叫我几声,我就记得更牢。”
二丫认真点头,软声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