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值68100|失温:行动-1】
【备注:只答事实】
她猛一窒息,咳得胸腔生疼。祠口先来了两个人影:一个缩着脖子的村童,一个拄拐的老汉。村童抱着冻得发红的手“哎呀”一声,蹦了半步,声音发虚:
“爷、爷——祠口里,雪里冒出个人!”
老汉拄着拐杖,往前挪两步,火把光一兜,把雪窝里的人照亮。顾长歌的身形半埋在雪里,肩与锁骨在火光下泛着微微的冷白,像水里新捞出来的瓷。老汉呼吸滞了滞,喉咙里“咯噔”一响:
“这……白得跟瓷胎。快,叫人来!”
村童“咚咚咚”撒腿去喊,没跑几步,一名提木锣的夜巡迎面撞来:“怎么了?”村童气喘吁吁:“祠口有个人,真真活的!”
夜巡按住他,自己抢前两步,抬火把一照,也怔住。风更硬,雪粒子朝人脸上直砸。夜巡迟疑一瞬,咬牙把腰间的棉披解下来,刚要盖,人影闪过——
“让一让!”
柳嫂提着一件干里衣和一条旧棉裙,冒雪冲进祠口,一把把夜巡手里的棉披夺过来,三两下把顾长歌从雪窝里拖出来,先把棉披按在背上,再把干里衣往她身上罩,手臂与小腿仍有一截露在外面,被火一映,更显得白得扎眼。柳嫂压着她的肩,硬生生把人往祠旁草棚拖:
“别看了,先救命!”
【生命值70100|失温缓解】
火盆点得正旺,柴火噼啪。热一近,冻麻的皮像被细针扎,痛得她倒吸一口气。柳嫂眼角红了,手还稳:“手给我,烤着。别睡。”
夜巡把木锣往墙上一靠,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我去把许账房叫来,他镇得住嘴。”说完转身就跑。
门口的老汉站在风里,拐杖点地,像守门神似的挡着人群:“都退些!退些!要看也在人背后看,别往前挤。”他拢火把往内一伸,忍不住嘟囔,“这丫头……白皮子,不见晒痕。”
柳嫂没回头,声音却更冷:“闭嘴。活人先活。你若再胡说,我缝你舌头。”
顾长歌牙齿还在打颤。她想说“多谢”,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更小的呢喃:“……我穿过来了?”
【答复:只答事实。】
柳嫂只当她在抖,压低嗓子:“我叫柳氏,就在祠后巷。你撑一会儿,许账房一会儿到。”
她动作极利索,趁着火光把干里衣往顾长歌身上稳稳扣好,又把旧棉裙裹到她腿上,打结时仍刻意留着一线,遮得住,但看得见那截白腕与小腿——这在村人眼里,更像“真的看到了”,少添无凭空的舌根。
风声里,祠外传来碎步。许账房披着一件旧氅,袖口带着一点墨香进门。目光落在顾长歌脸上,停了两息——不是艳,是洗干净的白,五官收束得整齐。许账房把火盆往她这边挪了一寸,声音平稳:
“先烤,再喝。”
柳嫂把姜汤塞进顾长歌手里,按住她的手指:“喝。别睡。”
姜味滚烫,喉底辣开,胃里生出一点暖意。顾长歌的胸口慢慢松下来,抬眼看柳嫂:“谢……谢谢。”
【生命值72100|失温缓解进行中】
门外的脚步、窃语,像被风卷着来来去去。
“白皮子,晦气……”
“祠口掉下来的,怕不是祟。”
有人“啪”地一声,把一张“避祟红纸”拍在土神祠门上。火光映着那团红,愈发刺眼。
夜巡赶回来,把门帘一掀,朝许账房拱手:“叫来了。”又低声问,“先生,这事……要不要报官?”
许账房目光淡淡扫过屋里屋外的人,嗓音像账面划线一样稳:“先活,后问。”
夜巡“唔”了一声,把报官的心先按下。
许账房在顾长歌旁边蹲下,语调仍平:“你可说得出名姓?”
顾长歌指尖被火烤得痛,掌心却慢慢回温。她在心里把三个字写了又写,像写在一张看不见的纸上——
“顾,顾长歌。”
“来自何处?”许账房问。
她顿了顿,轻轻摇头。不是不说,是不知道如何说。她跌落的那一刻,像有一扇门在背后砰地关上,门里的一切都成了雾。
【定位:来源不可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