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和从前每一个平凡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
辜山月也如往常一样洗漱,出来时没看到漆白桐,找了一圈,最后在西屋墙角找到了他。
他就像破庙初见时一般,整个人都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安静到让人几乎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辜山月踏进来:“漆白桐?”
静了会,漆白桐开口,嗓音沙哑:“我在。”
“你在墙角做什么?”
辜山月走过去,桌上过长的灯芯耷拉下来,一大半泡在灯油里,烛光昏暗,只堪堪照料辜山月的侧脸。
漆白桐完全缩在阴影里,辜山月只能瞧见一个隐约的影子。
他望着辜山月泛着湿气的发尾,墨黑眼瞳沉静如水:“要绞干头发吗,我去拿干布巾。”
“别动。”
辜山月眉头微微拧着,手指抬起他的脸,还是那副平静模样,看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辜山月松开他,坐到桌旁,手撑着脸颊,侧头看他。
漆白桐在墙角站起来,但并未跨出阴影,低声道:“你怎么了?”
辜山月总是坦率的,直接的,但此时眉宇间却带着一层轻纱似的烦恼。
她轻叹一口气:“我想带你去万花蝶谷,立刻就去,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玉儿,要留在盛京直到他大婚。”
漆白桐认真听完:“因为这个,你才不开心吗?”
辜山月点了下头:“我觉得内疚。”
虽然漆白桐的蛊不是她下的,但她不免想到,若是当年将血蜃楼的蛊虫消灭得更彻底些,或许今日漆白桐就不必被这蛊虫折磨。
漆白桐于她而言,终归还是不同的。
“今日是你救了我的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怎么还要内疚呢?”
漆白桐走出那片阴影,苍白的脸带着薄薄一层红,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捧住她一只手,滚烫薄唇轻碰了下她的指节。
“算不上救命,”辜山月没抽回手,反而用手背贴了下他微红的脸,“你的脸很烫。”
“当然算得上,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暗卫的生死,只有你。”
漆白桐鼻尖在她贴上来的手背上轻轻蹭着,鼻息急促火热。
辜山月觉出不对:“你发烧了?”
他不止发烫,整个人还猫儿似的蹭过来贴着她,高挺鼻梁来回蹭着她的手腕骨,痴迷得像是要把她的手吞下去。
漆白桐仰起脸,面庞潮红,苍白唇色也鲜艳起来,漆黑凌乱的发落在面上,如雾笼罩着,冷峻眉眼也显出些多情,痴痴看着她。
“阿月,那天夜里说好的驯服,你睡着了,要不要现在试试?”
辜山月:“……嗯?”
话题转得有些快,她方才还在担忧他的身体,怎么突然就谈上驯服了。
她迟疑道:“你的身体……”
“没关系,吃过解药药性一发,身体就会发烫,”漆白桐握住辜山月的手腕,按在他灼热胸膛上,“这种时候,驯服会变得很容易。”
“是吗?”辜山月随手在他肌肉绷紧的胸口捏了捏,“为什么很容易?”
“只要是你,就很容易。”
漆白桐跪在地上,手掌一点点揽上她的腰,仰头靠近,停在辜山月的唇前,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我现在很烫,亲亲我吗?”
说实话,辜山月对于那番驯服言论已经没那么感兴趣了。
但此时此刻的漆白桐主动发来的邀请,她还是没有拒绝。因为他看起来像是在勾引她,而且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辜山月捏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他殷红薄唇张开一线,弧度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