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牵扯到了我的长子,证据都在这儿了,我想,应当由我的孙女冯倚寒来亲自控告,他应当还她一个清白。”
长公主神色复杂:“我以为您会想保护她的名声,不欲牵扯她入内。”
“我老了,无法为她遮风挡雨了,她定是也想亲自讨回公道。”
长最终还是应了他,差遣人去了国公府,去请倚寒。
看见青云时,倚寒还在床上躺着,睡得有些发懵,雪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多了丝娇媚,正懒懒起身。
“你说什么?长公主叫我过去?”
倚寒心里一咯噔,不会是要为难她吧?这是知道宁宗彦是因为自己才犯事儿的,要把自己叫过去狠狠磋磨?
倚寒忍不住胡思乱想,咬着唇担忧。
“殿下可有说什么?”
“并未,殿下只是吩咐叫二少夫人过去走一遭。”
“那老夫人那儿……”
青云一板一眼:“二少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打点好了。”
倚寒只好应下。
她走时,青云还没允许何嬷嬷跟着,她更担忧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低调地驶出了府。
一路上她大脑都在飞速思虑,该如何应对长公主的责问,长公主还算是明白,并不是一味牵连旁人,性命肯定是无碍的。
“二少夫人,到了。”
青云掀开锦帘,叫她下车,倚寒弯腰踏了出去,这是她第三次进这儿。
她一身藕荷色交领广袖袍,下身是雪色百迭裙,腰肢被掐的细细的,墨发绾成了单螺髻,簪了一朵白花。
俨然一副娇弱无依的妇人。
长公主在屋内喝着茶,倚寒惴惴行礼:“见过殿下。”
“起来吧,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一桩事要你完成。”长公主单刀直入也不跟她废话。
她把证据推过去:“这些是冯承礼谋害你父亲的证据,怀修费了很大的力气搜查到的,以及还有他承认栽赃你、给冯老先生下毒的口供,你敢不敢和我进宫指证。”
倚寒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一个可疑的猜测顿时浮现:“这些……是侯爷留给您的?”
“是。”
“你可别误会,本宫并非是为了你,本宫是不忍我儿在这种关头被人泼脏水,所以才叫你过来,不过听闻你受冯承礼攀扯栽赃,此番也算是为你证明了清白。”
倚寒当即便跪下磕头:“民妇愿意。”
长公主颔首:“好,那便即刻进宫。”
她顿了顿:“虽说我觉得你并不值得怀修如此,但他如此信任我这个母亲,我不会辜负他。”
长公主的话似是在指控她的无情。
倚寒哑然无法反驳,只得忍耐着受了她的指责。
她拒绝了他要为付出的打算,只是为了不把自己牵连进去,也认为他没有必要为了自己叫自己陷入众矢之的,她担不起。
所以他就谋算了这一遭吗?
她觉得他把冯承礼交给大理寺,大理寺刨根究底审查缘由时国公府肯定会插手了解内情,若是叫国公府得知宁宗彦是因为她,定是会责罚、怪罪,她的处境会变难。
若是任由冯承礼跑了,他肯定会请陛下直接做主,以长公主的权利确实能隐瞒国公府,不损坏她的名声。
而长公主也确实没辜负他。
倚寒神情复杂,心头似堵了一块石头,很硬很梗塞。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确实有些无言了。
入宫后,长公主把证据呈递给了陛下,桩桩件件,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