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到第七步时,整个人已化作一道纯粹的光柱,直冲云霄。
城市上空,乌云裂开。
一道横跨天际的极光骤然爆发,颜色不断变幻:先是樱花粉,继而深海蓝,最后定格为炽烈的金红。
与此同时,地球上每一个正在做梦的人,都听见了一声清晰的钟响。
**三点十七分**。
正是那面永远停住的钟。
而在冰岛的记忆学校里,所有学生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手中的笔记本自动翻页,墨水自行书写:
>“主系统进入重构模式。”
>“请所有节点保持静默。”
>“等待新频率同步。”
十三秒过去了。
光柱消散。
千穗从空中缓缓落下,轻轻跪在雪地上。
她的眼睛闭着,睫毛上结着霜花。
小樱冲上前抱住她,哭喊她的名字。
许久,千穗终于睁开眼。
这一次,她的瞳孔不再是银白。
而是**无数色彩交织的漩涡**,像是把整个宇宙的记忆都装了进去。
她张开嘴,声音却不像一个人,而像千万人在齐声低语:
“我回来了。”
“我们都回来了。”
她抬起手,指向天空。
极光尚未散尽,此刻竟凝聚成文字,横贯苍穹:
>“新协议生效。”
>“记忆共享层级开放。”
>“准入条件:真诚、倾听、愿意承担。”
从此以后,任何人只要真心想“记得”,就能接收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真实记忆。不需要仪器,不需要训练,只需要在一个安静的夜晚,闭上眼睛,轻声说:“我想听。”
而那些曾因创伤而封闭心灵的人,则获得了选择权:他们可以屏蔽外来记忆,只保留自我边界。梦桥链学会了尊重。
三个月后,第一座“记忆碑林”在蒙古草原落成。
每一块石碑上都刻着一句话,来自某个被遗忘者的遗言:
>“妈妈,我不是故意弄丢弟弟的。”(1983年朝鲜孤儿院火灾幸存者)
>
>“对不起,我没能在爆炸前按下警报。”(切尔诺贝利值班员临终录音)
>
>“我爱过你,哪怕你从未回头。”(二战战俘营匿名信)
人们从世界各地赶来,在碑前献花、诵读、静坐。有些人在读完某段文字后突然痛哭,因为他们意识到,这段记忆本不该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但它就是回来了,带着体温和眼泪。
千穗没有参加揭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