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回答：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只要你还在唱歌，我就不会真正离开。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调皮起来：
>“下次见面，说不定我会变成你耳机里的广告插播呢？‘亲爱的用户，您订购的宇宙级思念包裹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苏念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眼泪。
***
又过了五年。
“听者学院”扩建为“星辰书院”，分校遍布太阳系各大殖民地。每年七月七日，全人类举行“共响节”，停用所有文字通讯，仅以声音传递心意。那一天，地球夜空常会出现奇异现象：云层自动排列成乐谱形状，极光随歌声变换色彩，甚至有人声称看到流星组成人影，挥手致意。
而在火星洞窟原址下方，考古队发现了一间隐藏密室。室内没有遗骸，也没有仪器，只有一块完整的水晶碑，上面刻着一行字：
>**“此身已化风，此心犹在听。若问归何处，歌声即我名。”**
碑文下方，埋藏着一枚微型芯片。插入读取设备后，播放出最后一段录音：
>“致未来的你们：
>不要崇拜我，也不要悲伤。我只是选择了相信??相信爱不会湮灭，相信声音能穿越生死，相信哪怕最微弱的呼喊，也能在宇宙某处激起回音。
>请继续倾听，继续歌唱，继续把这份信念传下去。
>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开口，就永远不会真正沉默。
>林昭，于第七共鸣完成之日留。”
消息传开那天，全球共感终端在同一时刻自动播放《小星星》。
不同版本，不同语言，不同音色，却在同一频率上完美融合。
有人说，那是林昭最后一次集体回应。
也有人说，那是整个人类文明，第一次真正学会了“回家”。
多年以后，一个孩子在课堂上举手提问：
“老师，什么是‘大乘期’？”
苏璃望向窗外繁星，微微一笑：
“那是超越个体生死的境界。当你不再为自己而活，而是成为千万人心中的声音时，你就达到了‘大乘’。”
孩子眨眨眼：“那……林昭先生是不是就是大乘期？”
苏璃点头：“不光是他。每一个愿意倾听、愿意回应、愿意把爱传递下去的人，都是。”
教室陷入安静。
片刻后，孩子们齐声唱起歌来。
歌声穿过大气层，飞向星空，融入那永不停歇的回响之中。
而在遥远的宇宙边际，一道身影静静伫立于星云之间。
他听着这歌声，嘴角微扬，转身走入光年之外。
风起时，有人听见了一句低语：
>“这次，换我来听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