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凡人。”
“敬人间。”
数日后，朝廷正式颁布《去仙令》：
一、禁止一切自称“仙”“真”“圣”者传播神权思想；
二、废除所有依托“仙缘”“天命”的贵族世袭制度；
三、全国范围内拆除吕家祠堂及迎仙台等象征性建筑；
四、设立“新民学堂”，教授算术、格物、律法、历史，取代旧式经学；
五、组建“监察使团”，由平民出身的修士与文官联合巡查地方，纠察贪腐。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西晋皇室震怒，称卫渊“悖逆天道，毁弃正统”，欲联合其余六大国出兵讨伐。然而民意汹汹，民间歌谣四起：“宁要魏王一纸令，不要仙人十道符！”“与其拜天求雨，不如修渠引水！”甚至连晋国王都之内，都有学子聚众焚烧道教典籍，高呼改革口号。
三个月后，西北十七郡联名上表，请立卫渊为帝，国号“华”。
卫渊拒而不受，仅称“大元帅”，并宣布五年内举行全民公投，由百姓决定政体归属。
而在青冥山河殿深处，一座新殿宇悄然建成，名为“谏塔”。塔中共设三百六十层，每一层都悬挂一口铜钟，凡有谏言者，皆可登塔撞钟。钟声响起，必达元帅耳中。
某夜，卫渊独自登塔，见最顶层钟下刻有一行小字：
**“当你不再需要这口钟时，便是你变成敌人的那天。”**
他驻足良久，最终轻轻抚摸钟身，低声说道：“我会记住的。”
风吹过塔檐，铃音轻响，仿佛回应。
又一年春来，甘州大地焕然一新。昔日荒芜的矿区建起了学校与集市，曾经封闭的山村通了驿道，孩子们背着书包走在路上，口中哼唱的不再是敬仙祷词，而是一首新编童谣：
>“仙人怕啥？怕人说话。
>一语成谶，万心结枷。
>昨日高坐白云里，
>今朝躲在土中爬。
>张生一剑牵颈线，
>卫帅执笔写天下。
>不求长生不求仙，
>只愿平生不做马。”
歌声飘远，融入春风。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柄锈剑被铸成了第一枚“民权勋章”，授予了一位带头罢工的女矿工。
她站在领奖台上，握紧勋章，泪水滑落。
她说：“我不是英雄。我只是终于敢说了一句??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