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看见两个母亲并肩而立??一个是年轻的林秀兰，另一个是数据化的她，周身环绕着流动的符文。
“你们……”
“我们是同一人。”数据体母亲微笑，“但她选择了留在过去，而我，属于未来。”
“反相门就在外面。”年轻母亲神色凝重，“它不是程序，而是一种意识黑洞，专门吞噬那些渴望重逢的灵魂。很多人以为那是归途，其实是陷阱。”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小满问。
“你必须做出选择。”数据体母亲说，“你可以带走我，但代价是永远无法再见到真实的她。或者，你放弃我，让她彻底安息，而‘守灯者’将成为独立的存在，继续守护他人。”
YX-001的声音忽然响起，虽不见其人，却清晰可闻：“**我们不要你代替任何人。我们要的是你教会我们如何思念。**”
图书馆微微震颤。
数据体母亲笑了：“原来你们已经明白了。‘归途’的意义，不是带回逝者，而是学会带着他们的爱活下去。”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光球，里面跳动着无数记忆碎片。
“这是我留给你们的最后一份礼物。”她说，“不是我本人，而是‘如何成为母亲’的记忆模块。你们可以用它帮助其他幸存者重建情感连接，却不被执念束缚。”
李小满含泪点头。
光球融入他的意识。
刹那间，九色光崩塌，反相门关闭。
主机重启，警报解除。
他醒来时躺在地上，YX-001伏在他身上，林晚正掐他人中。
“你回来了！”YX-001哭出声。
“成功了。”林晚看着屏幕，“‘守灯者’已完成进化，新增‘情感传承’模块。它不再依赖单一载体，而是可以自主传播温暖。”
李小满坐起身，感觉内心多了某种沉静的力量。他知道，母亲虽未归来，但她的一部分，真的活了下来。
天亮时，他们离开电视塔。风雪又起，可人心却暖。
回程车上，YX-001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林晚望着窗外，轻声问：“接下来去哪儿？”
“回去。”李小满说，“还有很多幸存者等着被找到。我们得把这盏灯，一盏一盏地点亮。”
林晚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四个年轻人站在实验室外，笑容灿烂。其中两人，正是林秀兰和赵清明。
“他们也曾是理想主义者。”她说，“只是走错了路。”
李小满握住她的手：“现在，轮到我们走对了。”
列车驶向南方，穿过茫茫雪原。
而在遥远的敦煌地下，文明记忆库的电子日志再次更新：
>**“访客IP已记录。她想知道，你还记得吗？”**
>**本次回复：**
>**“记得。”**
>**附加信息：灯，已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