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收好芯片，清理痕迹，换上备用伪装服，趁着天没亮，悄无声息返回安全屋，全程熟练得像下班打卡。
回到据点，她将芯片内容打包，附上一句加密留言，发送至夜鹰指定地址：
“第一局。战利品已送达。
李医生的数据呢？别告诉我你忘存云端了。”
片刻后，回复飘来，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电子合成音：
“别急，金环蛇。胃口太大，容易撑着。
下次表现更好，或许会有惊喜～??”
她盯着屏幕，嘴角微扬：“哦？那我是不是该申请个‘最佳表演奖’？顺便问下评委打几分？”但她清楚，这场由“夜鹰”主导的魔鬼游戏才刚刚热身。旧手术楼的生死考验，不过是开场动画。真正的BOSS战，还在后头。而她已经准备好把这条充满油污与陷阱的通风管道，走成通往真相的星光大道。哪怕路上得边爬边骂：“这届反派太不专业，连逃生路线都舍不得装修一下！”
带着那枚从旧手术楼生死线中夺回的存储芯片，小金环蛇像是揣着一颗刚从尸体胸腔里挖出来的心脏——冰冷、沉重，还带着点不祥的电流。她站在圣保罗医院大楼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芯片边缘，仿佛能听见它在低语：“别交上去，上面的人，可能也在听。”
按照流程？当然应该上交。然后被塞进某个贴着“绝密”标签的铁柜，由一群穿白大褂却连U盘都插反的技术官僚慢悠悠分析三个月最后得出结论：“数据受损严重，建议归档。”可庞教官那句“内鬼比病毒传播得还快”的警告像根生锈的针卡在她脑神经里拔不出来。而夜鹰那套“独蛇通关才有奖励”的变态游戏规则更是明晃晃写着：合作即死，信任是最高级的自杀方式。
但一个人打副本终究会暴毙。她需要队友，哪怕是个技术宅版的惊弓之鸟。
于是她把目标锁定在钟妍妍身上——那位临时代理室长，一个能把AI诊断模型写成十四行诗却会在电梯故障时吓得哭出声的女人。脆弱得像块过期饼干，但脑子好使，尤其擅长从一堆乱码里嗅出算法的香水味。把芯片还给她，不只是物归原主，更是一场心理手术：用“你很重要”这剂药，治好她的被动症。
再次敲开钟妍妍公寓门时，空气里飘着泡面和焦虑混合的气息。钟医生穿着皱巴巴的睡袍，眼神像只被猫追过的仓鼠，但这次，瞳孔深处多了点光——不是恐惧反射，而是某种近乎荒诞的期待，好像在等一个能让她从“受害者VIP包厢”逃出来的暗号。
“钟医生，”小金环蛇没寒暄，直接甩出那枚黑得发亮的芯片，像扔一枚赌桌上的筹码，“这是夜鹰送的第一份谢礼。”
钟妍妍的视线瞬间黏了上去，呼吸节奏乱得像老式调制解调器拨号。“这……是……？”
“你丢了的AI诊断核心数据，”小金环蛇语气平静得像在报天气，“大概三分之一。剩下的，估计已经被做成爪哇风味智能诊疗APP，准备全球上线收费订阅。”
钟妍妍一把抓起芯片，手抖得像在给手机充电：“真……真的？你怎么搞到的？！”
“赢了一场游戏。”小金环蛇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下班顺路赢了个抓娃娃机大奖。可她眼角的淤青、袖口残留的血渍，还有身上那股消毒水混着灰尘与肾上腺素的味道，都在无声地补充说明书：“附带条款：可能致残或死亡。”
“游戏？”钟妍妍瞪大眼。
“嗯，一种特别的团建活动。”小金环蛇冷笑，“规则很简单：活下来的人才能看结局。而‘夜鹰’就是那个喜欢在剧本杀里给自己加戏、顺便把玩家真刀捅死的DM。”
她没提军方内部的猜忌，也没说“生命之书”项目一旦泄露足以让三个国家的医疗体系集体跳楼。有些真相太烫，说出来只会把人吓跑。她只抛出最朴素的事实：“他是我们的共同BOSS，偷你研究，玩弄人心。我需要你，不是因为你可怜，而是因为你他妈的够聪明。”
这句话像一针强心剂，扎进了钟妍妍自我怀疑的静脉。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芯片，指尖传来微弱的温热——那是她被窃走的智慧残片正缓慢回血。恐惧还在，但她忽然意识到：如果一直躲在安全区，她这辈子都只能当个NPC，等着主线人物来救。
“……你要我做什么？”她声音仍颤，却已带上锋芒。
“第一，验货，确认数据没被下毒；第二，用你的算法嗅觉，帮我扒出‘夜鹰’留下的数字脚印，或者他下次作案的预告彩蛋。”小金环蛇压低嗓音，“我们之间的联络，必须比幽灵还安静。”
钟妍妍攥紧芯片，指节发白，终于点头：“好！我帮你！”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代码尊严，也为了不再做那个只会尖叫的背景板女人。
一个建立在互相利用与勉强信任基础上的同盟诞生了——就像两根快断的火柴，凑在一起，试图点燃一场大火。
与此同时，山蝰君也正用一杯掺了□□味道的朗姆酒庆祝他的发现。
他没走官方渠道，那种地方消息比蟑螂爬得还慢。他动用了自己最隐秘的一条线——一个潜伏在爪哇某生物科技巨头厕所清洁工队伍里的前黑客。那人每天擦马桶的同时，顺手拷贝服务器日志，堪称当代赛博拾荒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