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教授夫妇,沈蒲蘅进房间找他。
“先领证,婚礼等着苗妙回来再办好吗?”
他刚醒那一天,她求了婚,他也点了头。可自那一天后,他们两个谁也没再提起结婚这件事。
陈青野:“照你意思办就行。”
除了苗妙,沈蒲蘅其实也还有其他顾虑。
看着他喝了药,午睡下了,沈蒲蘅走到阳台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起。
“公安那边,有进展了吗?”
“还在侦查。”
“那……他有可能被放出来吗?”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现在出差,过几天我去找你。你放宽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生活里了。”
沈蒲蘅轻轻“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收起手机的宋康,阖上了手里的资料。
*
养伤的日子,本以为会很枯燥。没想到却过得温馨又热闹。
之前,他上班,她上学,相处时间并不多。而现在,他被困在床上,她被困在家里,时时刻刻抬眼就能看到彼此。没有太多话语,也无法过分亲昵,可就是这份安静的相伴,让沈蒲蘅觉得格外安心。
白天只他们两人相处时,是温馨,到了傍晚就是热闹。师兄师姐、教授夫妇,还有李南秋,几乎每天都会来。师兄师姐送吃的、送药,教授给陈青野把脉、扎针,李南秋则专负责调侃:“你这日子,过得跟皇帝似的。”
陈青野还没说话,教授先看向李南秋:“来,年轻人,让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肝火旺,才这么多话。”
李南秋嬉笑着想混过去,可是架不住在场的都是教授的得力弟子。两个师兄上手,就摁得李南秋动弹不得,当场就挨了针。
被针扎的瞬间虽然不好受,可还真别说,扎完了,身体真通畅了不少。在教授走后,李南秋幽幽看向陈青野:“不得了,你现在也是有人撑腰,惹不起了。”
陈青野抬眸:“嫉妒?”
李南秋摇头:“不是,替你高兴。”
陈青野表情一顿,眼神刚变得晦涩,清脆的声音传来:“吃晚饭了。”
深夜,人散去,一切归于寂静。陈青野打开床头灯,侧头看着身旁已然睡熟的人。他伸手拨开她额间的乱发,指尖抚过她额角发丝下的凸起伤疤。
虽然老天看不惯他,在他小小年纪时带走了他父母,又给他的生活里塞了个蠢货,把他的人生搅得像一坨屎。他也从没认命。
可那天,当车撞来的那一瞬间,他却认了。
他可以死,可她不行。
他选择向老天认了命,只想换她活命。
可她却说,他死了,她也不活了。
别人也许只是说说,可她,他知道绝不是说说而已。
绝境逢生,不知道老天也终于意识到太过了,对他软了心。所以让他活了下来,更是在生死之间让他看到了她的心。
李南秋替他高兴,高兴他终于能体会到像家一样的温暖。而他,则是珍惜。
*
闹钟声响,沈蒲蘅迷迷糊糊醒来,睁眼看到身旁人已经醒来,她软声软语开口:“房间是不是进蚊子了,昨晚总感觉有什么在我头边动。”
躺在她身边的人,神色不变:“抽屉里有驱蚊液,一会就插上。”
沈蒲蘅:“刚好要去医院,我带些艾草回来吧。小麦冬喜欢在房间呆着,驱蚊液还是少用吧。”
身侧人点头,沈蒲蘅揉了揉眼起了床。今天她要去医院复诊,所以特地定了闹钟早早起床。
“你再睡会,还这么早呢。”
“嗯,赵鹏已经到楼下了,到医院了和我说一声。”
沈蒲蘅应着,穿衣服出了门。沈蒲蘅走后没多久。门铃响了。阿姨去开门,见是陌生面孔,客气地问:“您是?”
“我姓宋。”
活泼的小麦冬在厨房打转,心软的阿姨偷偷塞给它一块牛肉,然后端着一碗汤面往房间走。把面放在床边后,阿姨看向站在房间角落的人问:“宋先生吃早饭了吗?要不我也给您下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