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将“老仆”远远拉到一边,压低声道:“怎么回事?这才半日,你就发了联络信号?”
“情况有变。”老仆沉声道,“叫上沈玉天和廖乘空,回钰王府细说。”
……
钰王府。
花世手脚麻利地脱下了一身粗布短衫,嫌弃地扔到一旁,口中嘟嘟囔囔:“好不容易混进去,才半日就不装了?还把他们俩都叫回来?”
风青自打前来送信后,便没再离开,此时也担忧道:“大人见到小安了?她还好吗?”
陌以新已摘去面上那层疤痕,却还带着一头白发,清隽的眉眼被白发衬得愈发冷锐,更显得一身肃杀。
他沉着脸,将和亲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花世摸着下巴,一头雾水:“和亲?他这么做,等于与你彻底翻脸,他的对手是皇上,为何非要树你这个敌?”
“因为他根本从未想过,能与我相安无事。”
“什么?”
陌以新拿出了那个信封。
从林安那里离开后,他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拆开了叶饮辰写给林安的信。
一目十行扫过,既惊异,又释然。
从一开始,阳国公便将他视作阻碍,虽然他无意争夺,对方却似乎从未相信。
此时他才明白,信或不信根本不重要,因为阳国公比谁都清楚,这些割地卖国之举,迟早会使两人注定为敌。
花世见陌以新拿出此信,原本还在困惑的眼神中顿时亮起了八卦之光:“哎呦!你还是拆开看了?”
“信中是一个情报。”陌以新瞥他一眼,淡淡道,“阳国公以割地为条件,换取其他国家的支持。”
几人面面相觑,俱是震惊。
风青怔怔道:“难怪揉蓝漱月都突然发难,我还纳闷,他们怎么突然在意起楚朝皇室的血统了……”
花世仍旧盯着陌以新手中的信,若有所思:“既然你已看过,不如给我们也看看。”
说着,便伸手去抢。
“没有这个必要。”陌以新将手向后一收,眼皮一跳,不得不想起信纸背面那行多余的小字。
与正文相比分明微不足道,却格外刺眼,不偏不倚扎在他心尖,让他那股本已压下的不悦,又冒出一个头来。
花世还要再说,陌以新已将信封重新收回袖中,冷声道:“说正事。”
阳国公的作为,始终令人云里雾里。
可当看完那封信时,他脑海中仿佛出现一条极轻极浅的细线,将许多毫不相干的片段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可疑的轮廓。
他沉吟片刻,问花世:“前些日子,你盯着国公府时,曾见到一个绝色女子?”
花世一怔,却也还记得自己对陌以新提过此事,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才纳闷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陌以新道:“你当时说,那女子头戴一顶白色斗笠,与何夫人一同进了阳国公府。”
“不错。”花世继续点头,“此女只看身段便是极美,又恰有一阵风吹起她斗笠下的轻纱,我看得真真切切,足可谓国色天姿,楚楚动人。”
陌以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到桌边,提笔写下几个字。
墨迹未干,他便将纸条交到花世手中,又看向沈玉天道:“你们二人去一趟城西,按照我写的方位,找到一处别有洞天的清幽雅舍,暗中查探里面是否有人——倘若真有,是不是花世在阳国公府见到的那个女子。”
沈玉天虽不明所以,却不多言,只点了下头。
花世却盯着手中的纸条,狐疑道:“你知道那女子是谁?还知道她的住址?”
陌以新道:“只是推测。”
花世眯起眼,将纸条抖了抖,连连摇头:“总不会全天下的绝色女子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陌以新无心与他玩笑,又转向廖乘空:“大哥,你随我去查另一件事。”
廖乘空当即应下。
风青跟着道:“大人放心,我留下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