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萧令珩的影子从脑海中驱逐。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现在，她是苏云絮，也是赤狄王女。她肩上有几百条人命，有一双双期盼的眼睛。
她必须找到那条路。
她重新闭上眼，将全部心神凝聚在肩胛骨处。摒弃杂念，只感受血脉深处的呼唤。
时间一点点流逝。
洞外风雪声，洞内火把噼啪声，都渐渐远去。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
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暖的感觉，从肩胛骨内侧泛起。
就好像一种牵引。像无形的线，轻轻扯着她的感知，指向某个方向。
她猛地睁开眼。
帘子被掀开，月灼的脸探进来，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王女，您……感觉到了？”
苏云絮看着她，缓缓点头。
“在哪儿？”
苏云絮抬手，指向洞穴深处的某个方向——那里只有冰冷的石壁。
但月灼的眼睛，却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
“是那里……是那个方向……”她喃喃，“祖母手札里说的‘石中之门’……”
她转身冲出浅窟，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莫度！召集所有人！王女找到了——圣山的门，就在我们脚下！”
洞内瞬间沸腾。
苏云絮站起身，走出浅窟。火光映照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那目光里的炽热与虔诚，几乎要将她灼伤。
月灼第一个跪在她面前，仰起脸，笑容妖冶而疯狂：
“您看，我就知道——您生来，就该带领赤狄，走向光明。”
苏云絮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偏执与崇拜，又想起萧令珩那双永远冷静、永远评估着她的凤眸。
心脏某处，轻轻抽痛。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按在月灼肩上，声音平静：
“带我去那面石壁。”
“是，我的王女。”
月灼起身，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捏的她手掌微微泛疼。
苏云絮任由她牵着，走向洞穴深处。
走向那扇，据说只有她能打开的，命运之门。
而千里之外，京城长公主府。
萧令珩站在舆图前，指尖点在北疆某处，眼中寒光凛冽。
“乌维，你以为劫了人，就能逼本宫让步？”
她冷笑，声音轻如自语：
“那本宫就让你知道——”
“动了不该动的人，要付的代价，你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