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平视，仰视。
林笑棠直起身子，并未露出祂预想中的笑容，身上的寒气几乎要凝成实体，反问道：“师兄之前说不想，现在又说想了，把我的心意当成什么了？”
系统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又节外生枝上了？
愣神中，只听林笑棠悄声道：【系统，我要兑换商城里的“我见犹怜落泪大法”。】
【啊？】
【快点，我挤不出眼泪。】
20点功德值扣除，道具即刻生效。
师妹看着祂，牙齿咬住下唇，留下一道失血的青白。出乎意料地，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第一次见师妹哭时，祂心无波澜，甚至饶有兴趣地研究起眼泪的滋味。然而这一次，祂却有了片刻的失神，不由自主地接住了一滴眼泪。
一滴、两滴、三滴……凉意在手心汇聚成小小的湖泊，装满了悲伤。
祂捧起泪流满面的脸，认真道：“不是不想，师兄愿意的……”
祂当然愿意和师妹成亲，只是不想和云岚宗扯上关系，但这话不太好说出口，用云清漓的嘴。
眼泪越擦越多，师妹发出了类似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祂有些急了，柔声道：“别哭了。”
知道伤心要安慰，但没学过，只好用更温柔的声音喊师妹，眼底的游刃有余也消失不见。
祂低估了人类感情的复杂性，觉得师妹生气是因为没好好答应，想当然地认为只要再答应一次就能和它重归于好。
然而师妹又哭了。
林笑棠哭得梨花带雨，望着祂，嗫嚅道：“师兄，对不起。”
见祂错愕，她直接“挑明”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我生气是觉得师兄的回答模棱两可，没把我的心意当回事。但我刚刚才明白过来，师兄明明对我无意，只是不想我难过才那么说的。是我太任性了，给师兄造成了困扰，对不起……”
祂呆了一呆，急忙道：“师妹——”
纤细的食指抵在嘴唇上。
“师兄，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
祂正要说话，只见打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师妹哀求道：“求你了。”
被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祂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繁星暗淡，明月无光，压抑的哭声被门扇隔绝。
燥热的晚风扬起长发，发丝扫过脸颊。
祂神情复杂地立在门口，本体在影子中沉寂，亦如不再雀跃的心。
感情是无用的，会阻碍个体的生存，所以祂这一类的物种进化出了绝对的理智。
只要足够理智，就能轻松拿捏被感情左右的生物，比如利用亲情捕获幼体，借此招来成年体捕杀。
而人类的感情比原来那颗星球上的任何生物都要丰沛。
师妹喜欢云清漓，祂坚信自己能把【喜欢】培养成【爱】。
和师妹和好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
结果一败涂地。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爱？
师妹啊。
祂看着透光的门缝，突然有些迷茫，全然没有来之前的那种神气。
【云清漓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为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