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低冷,盛气凌然,是应淮。
南栀和钱总皆有一惊,纷纷扭头去望。
钱总打量片刻,确定不认识他,下巴一扬,语气极不友善地问:“你特么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应淮迈着修长的双腿,三两步走到两人之间,将快要急红眼眶的南栀挡去身后。
他沉沉睥睨钱总,站姿闲散,却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嚣张狂妄:“你只需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会投这家公司,让它重新回到巅峰。”
钱总被他与众不同的气势唬住了两秒,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年轻就是好啊,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种死到临头的公司,你居然还相信它能重回巅峰?”
出乎意料,应淮一口应道:“我不相信这家公司。”
他回过头,看向高高昂起脑袋,脸颊洇染异常红晕,双瞳圆睁,又惊又吓注视自己的女人。
应淮禁不住轻轻弯了下唇,幽黑暗沉的眸底破出一线亮色。
他薄唇轻启,声色不高,却颇具分量,满是笃信:“但我相信她。”
南栀先前灌了自己太多酒,这会儿醉意开始上头,意识逐渐失控混沌。
听此,她受惊兔子一样,上半身不可置信地抖了下,密匝匝的眼睫惶恐扑闪。
似是怀疑自己听到的,亦或是怀疑他说出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钱总显然更加觉得应淮的言辞天真可笑,明晃晃地又乐了几声。
他没时间在这里多耗,起身往外面走。
南栀撑着桌沿蹭起来,不顾被酒液泡得快要软掉的身子,踉踉跄跄也要去追:“钱总,钱总,您等等……”
应淮一条胳膊拦过她的腰,逼停脚步。
他有点恼火:“还追什么追?真想被他说哭?”
“要你管!”南栀醉意上头,胆量愈加大,挥动胳膊要掀他,“你走开。”
应淮懒得和醉鬼讲道理,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任由其拳打脚踢。
他大步流星地抱人出了酒店,放上帕加尼副驾。
给她叫的车付完钱,应淮径直带她回去。
抵达小区,搭乘电梯上楼的路上,南栀还算老实,没再和应淮闹。
也像是完全忽略了他,把他自动归纳为了空气。
然而抵达家门口,用指纹解开门锁,应淮跟着要进去时,南栀想起了还有这一号人。
她刷地转过身,睁大早已混乱失焦的眼睛,抬起的手指摇摇晃晃,来回示意脚下门沿,煞有介事地警告:“三八线,你不准跨,跨了就是小狗。”
应淮稍稍挑了下眉,不以为然,抬起一条腿就往里面跨。
南栀也不出手阻拦,嘴角往下耷拉,双眼一红,眼看着要委屈得哭出来。
应淮眉心微皱,赶忙收回腿,退到了门口。
见此,南栀吸吸鼻子,即将夺眶的泪花立马收了回去,咧开得逞的笑,掉头往屋里走。
应淮:“……”川省人都精通变脸吧?
南栀是真的醉迷糊了,知道他不是好人,勒令他不许进屋,却忘了关门。
应淮不急于离开,打量过屋前情况,确定这扇家门开在通道尽头,不会被另一户邻居窥探,也没有能够照到屋里的监控。
他放心地倚靠门槛,瞧着醉鬼在屋里来回穿梭,一会儿去厨房找水喝,一会儿去浴室刷牙洗脸。
南栀双腿虚浮,一步三晃,不过好在熟悉自个儿家,总能恰到好处地规避尖锐棱角,不至于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