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冷笑一声,“半夜三更去别人家能干什么?莫要揣着聪明装糊涂。”
站在一边的银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的像是筛子,“我那是开玩笑,谁成想他当真了,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是开个玩笑。”
张凤兰再傻也听出来了,这是孟元宝听了银锁的鬼话,半夜去孟初一家里被逮个正着。
“大人,都是一家人,哪那么见外,这事儿是个误会,孟初一,你也是孟家人,不能这么害你哥哥。”
孟初一不紧不慢杵着胳膊托腮问道,“一家人?一家人要半夜偷偷摸摸来当那贼人?”
“你莫要血口喷人!孟初一,我是瞎了眼,养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如此,当初就看着你姐弟冻死,也不该心软收留你们!”张凤兰急火攻心,一脑门子汗。
银锁浑身打颤,只会磕头求饶,“对,对,都是一家人,大人,都是一家人!”
里正觉得一早的清净都毁的一干二净,耳边聒噪的扰人,“我是里正,不是婆娘,一天忙的事多的很,你们孟家闹够了没?”
孟初一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那就不扰大人清净,我扭送去府衙便是。”
张凤兰这下真慌了,挡在孟元宝身前,“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抓人抓现行,贼人就得扭送去府衙断案,你凭什么说不行?”孟初一笑着问道,颇有些咄咄逼人。
张凤兰万万不能让元宝去府衙,这要是让村里知道,以后还怎么娶妻?
就是吐沫星子都得淹死人。
要是真被关起来,那这辈子都毁了。
“你说,你想干啥?”
张凤兰觉得自己大人有大量,退一步海阔天空。
孟初一抱着手臂,眨巴眨巴眼睛,偏不搭腔。
被烦透的里正叹了口气,“有什么要求便提,我来主持公道。”
孟初一这才慢悠悠开口,“赔钱!”
“赔钱?”张凤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想赔也罢了,还是县令大人断案,大人怎么说就这么办,我没意见。”
“不行!”
一声颤颤巍巍的叫声从门边传来。
孟老太颤颤巍巍跨过门槛,浑身的力气就要被抽干。
她只在屋里听见三九叫走了张凤兰跟两个孙女,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最后还是不放心也赶来里正家。
“娘,你不知道……”张凤兰赶紧搀扶着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都在外面听到了,赔多少?你说个数儿!”孟老太自从那次被孟初一诈尸吓的躺了半个月,自然知道这丫头现在可不是省油的灯。
思前想后,为了元宝的将来,这哑巴亏她吃了。
孟初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掌摆了摆。
“五百文?我给了!”孟老太大手一挥,豪爽十足。
孟初一用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说道,“五贯。”
“什么?”
异口同声的张凤兰和孟老太被惊掉了下巴。
“你还不如抢。”张凤兰脱口而出。
孟老太抚住胸口就要昏过去。
“不想给也成,里正大人,那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走。”孟初一上手就要去拽孟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