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昭璧没有答话。
萧黎继续说:“其实叶欢她只是个疯丫头,虽然从小就在军营里厮混,但人不坏。这次也是我大意,竟没发现是她,我早就该想到的,那几个散布流言挑拨是非的营头校尉当初都是叶大将军麾下的亲信,如果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了。”
“她若想要杀我不需要废这么大的功夫在军营里散布是非。”原昭璧开口。
“啊?”萧黎一愣,“你是说?”
“有人授意她这么做的!”原昭璧提醒,“墨飞峦,或阿达礼!”
萧黎眉头皱得更深了,叶欢怎么可能会和这些人有联系?
难道她,投靠了筠岚?
他腾地起身,原昭璧按在他伤口上的手一用力,萧黎疼得又坐了回去,她道:“她合作的人不是墨飞峦,是阿达礼。”
叶欢的性子能成事也能坏事,墨飞峦若想在平策军内部搞动作,绝不会用这样一个人。
联想一下这些日子阿达礼的动作和叶欢出现的时间,很明显这是他们二人里外配合的了,叶欢是为了报仇,那阿达礼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保住这筠岚的江山,他是个忠臣,他做的努力都是为了一人,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想来他若知道也是会很难过的吧。
萧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两年叶欢一直流落在外,天下四海,她若决心要找原昭璧报仇,普天之下能令她安身的只有筠岚。
阿达礼这蛮子看着老实,不想竟把中原人的弯弯心思学了个透,还把叶欢利用的如此物尽其用,果是个好对手啊!
不过,他真的没有什么心情陪他玩了!
是日也,北原中路大军兵发五万,全线围困昌武。
昌武守军死守不竭。
七日后,水粮告罄,军民守城不掇。
又三日,昌武城破,太守徐敏仪举家殉城,守将阿达礼为北原前锋将萧黎生擒。
徐敏仪一家的尸首陈于原昭璧眼前时,她如眉落寒雪,一片霜寒,只淡淡说了声“厚葬”,便将死寂的眼睛移向了被铜锤铁链死死绑缚的阿达礼。
阿达礼步步走来,毫无惧色,“公主不必如此,大丈夫生当报国,死当尽忠,昌武失守,阿达礼有愧,不敢苟活,实在当不起公主如此心血。”
原昭璧沉默了很久,说:“他希望你活着。”
萧黎一愣,心渐渐沉了下去。
至于他是谁,阿达礼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他无法,也不能接受这样难以抉择的境地。
他的主子是他这一生的贵人,也是他这一生的看不穿和进退两难。
“阿达礼!阿达礼!”墨流觞快跑着进了帅帐,他揪住阿达礼的铁链,道:“阿达礼,是我让姐姐把你捆起来的,皇兄不让你死,本王不让你死,你就不许死知不知道!”
“小王爷,你怎么?”阿达礼蹲下来望着墨流觞,他看看原昭璧,“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见姐姐!”墨流觞天真地揪他的胡子,“姐姐说她把你送给我了,你以后不是大将军,是本王的贴身护卫!你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阿达礼满脸讶异。
原昭璧挥挥手令人给他松绑,将此忠厚之辈留在流觞的身边,她很放心!
摘取了昌武,接下来离她的目标之地更近一步了。
这一年的筠岚可真是比她记忆中的要冷很多啊!
不知道望京有没有梅花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