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功夫,原来已经足以改变许多。
他笑着摇了摇头,回寝殿换上宫中乐师的衣袍,就这么离开临华殿。
新来临华殿当值的小太监眼见陛下一个人走了,赶忙来到魏白山面前,忧心忡忡地问:“师父,我们不跟着陛下吗?”
魏白山面上没有一丝慌忙之色。
“你刚来,日后就习惯了。陛下不喜欢在一处地方闷太久,时常会在宫中到处走走,也会出宫散心。陛下亲和,不愿圣驾惊扰百姓和宫里当差的大伙,所以次次都会换衣乔装出行。”
“你瞧见便当做没瞧见,明白了吗?”
沈持意去了筑星台。
他直接以轻功掠上至高处,想同往常一般在边沿席地而坐。
结果走到自己常坐的地方,那里居然铺着个蒲团,蒲团的边角被干净的山石压着,这山石似乎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上头有些顺着山石形状雕刻出来的图案,赏心悦目。
此地是筑星台顶端,并不是常有人洒扫的高台之处,若非有着可以上房揭瓦的轻功,其他人难以来此,更别提知道他会来这里小坐了。
留下这些的,除了事务繁忙还要来筑星台上摆好这些的楼大人,还会有谁?
皇帝陛下却之不恭,坦然坐下,眺望前方不变的风景。
他上一回坐在这个边沿,还在想着当个将来能御临天下的太子。
这一回坐在此处,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他缓缓闭上眼,浸在风中。
筑星台至高处的凉风路过层层宫墙外的千家万户,与他再次相见,轻拂他的脸颊,冰凉而温柔。
景如故,人如故,唯时光蹁跹,世事变迁。
良久。
沈持意直接起身,凌空掠步,踩着梅树的高枝,踏过宫墙顶端的砖瓦,往楼大人在宫外新购置的宅子而去。
长风呼啸,人影闪过。
宫城巡逻的禁军立刻抓紧长枪,对着人影离去的方向大喊:“什么人!”
禁军统领策马在前,目不斜视。
陛下这是知道领着人巡逻的人是他,根本懒得藏。
他满不在意道:“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