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意悬崖勒马,赶忙推开这人,背过身去。
楼轻霜也知在皇后的舟湖该收敛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只从后方抱住沈持意。
他又喊他:“殿下。”
沈持意以为这家伙又要开始假正经真耍赖了,没有出声。
身后却传来那人极为轻缓的言语:“臣在内阁拟批条陈时,看到礼部送来了皇太子冠礼的章程。八月二十六——殿下二十岁的生辰要到了。”
沈持意活了三辈子,早就对过生辰麻木了,想到冠礼,想的也是繁琐忙碌的流程。
他以为楼轻霜是在问他想怎么过这个生辰,不太当回事:“如今你我的要事不在于此,大人不必费心,礼部怎么拟就怎么办?”
楼轻霜似乎在轻吻他的发顶。
“八月二十六……”
又重复了一遍日子。
随后没了声音。
皇城深处的水面入了夜依然同风缠绵,波纹难止。
笼罩而来的冷夜却入不了小室门窗,钻不进相拥而眠的床榻。
沈持意闭着双眸,眼前却浮过了去年八月二十六,他在家中过完生辰之后,便带着乌陵离开苍北,一路游山玩水,下了江南,在冬末的榷城遇到了木沉雪。
眨眼一春秋。
“殿下。”
已经睡意半拢的殿下:“叫魂呢。”
“苏涯是取自殿下的表字,对吧?”
这旧账翻没完啦?
“嗯……”
“什么字?”楼轻霜在他耳边说,“臣一直想问——殿下早就取好的表字是什么?”
沈持意心下嘀咕:大晚上不睡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可他转念想到这人今日受了那么久的蛊毒之苦,此刻还有些伤着,他连调侃的话都说不出,还是乖乖回答道:“识涯。”
“是我父王和母妃一起取的。”
他虽喊了楼明月为“母后”,却从未喊过沈骓“父皇”,沈骓也乐于见他深谙臣子本分,并没有让他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