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舟湖瞧见楼轻霜不惜失态于人前,都要护着他送的香囊时,他不是没有摇摆过。
那香囊从外表看去,不过就是一枚精秀的普通香囊而已。
寻常人置物,都是用如楼轻霜腰间的另一枚锦袋一般的空囊,他会把苍王府印信文书放在香囊里,着实是因他情况特殊,母亲担心他会把置物锦袋弄丢惹出事端,这才缝死在香囊中以备万一。
而且男女欢好定情,时常都会用腰间饰物,或赠玉佩或予香囊,都很正常。
元宵夜他在楼轻霜腰间挂了个香囊,在那人眼中,只是春风一度的风月之物。
还是个负心人给的风月之物。
可谓没价值到了极点。
但楼轻霜居然护着那枚香囊。
他这几日来不是没有想过,楼轻霜是不是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是不是也会优柔寡断,为情所困……?
直至此刻。
楼轻霜逼皇帝查烟州,最后基于烟州之事又彻底扳倒裴知节,一石二鸟,长达数月的筹谋布局给了沈持意当头棒喝。
他真是演一个傻太子都快把自己真演傻了。
这是楼轻霜在不在意一个香囊的问题吗?
一个可以玩弄朝局,随意落子便能让曾经权倾朝野的首辅家破人亡之人,有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付出真心,非卿不可了?
对楼轻霜而言,这还是一场被辜负了的露水情缘。
自古红颜祸水,美色误人,本殿下要冷静啊冷静。
“太子如何看?”
皇帝的问询突然拽回他的思绪。
沈持意不由得坐直。
如何看?看什么?羌南军需被劫吗?
沈持意这回没有马上回答。
皇帝问他怎么看,那么皇帝又是怎么看的?
军饷军需一同在羌南境内被劫,传出去便是大兴的奇耻大辱,宣庆帝一定会下令今日所有人三缄其口,再谋后动。
降罪、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