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川和殿下提及此事了?”许堪面露犹豫。
殿下弱柳扶风地咳了几声:“统领若是不便……”
“卑职怎敢!其实……其实此次筹措军饷,各州府送来的收成税银都是走户部明账的,交了多少,军饷还约莫缺多少,都是看得见的,并不是什么秘事。”
那便是说,如果打开户部的账册,便能轻而易举看出哪一州交上来的银钱不对?
难怪江元珩不知道,禁军对宫闱之事了如指掌,但涉及六部,反倒需要避嫌,难以牵涉太多。
可禁军看不了账册,皇帝和阁臣都看过啊。
烟州太守居然这么大胆吗……这是多笃定朝廷什么也查不到?
……还是笃定朝廷不会查?
沈持意眸光轻转:“那楼卿为何不同我说?”
“殿下切莫怪罪饮川,此事涉及楼家人,又不曾定音,他于公没有拿到陛下彻查的旨意,不好说什么,于私不能无凭无据攀扯亲族,也不好说什么。”
沈持意根本不在意那么多,他听到了想听的,顺势做出惊讶之色:“楼家人?烟州太守楼禀义?那我明白了……原来是烟州短缺税银,我这就去户部看看。多谢许统领!”
许堪一愣。
青年眉目带笑地转身,已经没了先前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弱柳扶风地进来,眨眼间就这么形单影只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许堪又是一愣:“殿下现在去户部?东宫的暗卫和护卫都在贵妃娘娘宫中,官署人员混杂,殿下一个人怎可出皇宫内城?”
太子殿下不理他,已经走远了。
有些事情,见到了就没办法不管。
许堪既然看着太子殿下一人离去,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他便难辞其咎。
他根本没时间细思,赶忙点了好些个功夫绝佳的暗卫,又喊来明面上办事的皇差,追着太子殿下而去。
兵荒马乱过后,待到人去楼空,许堪正坐下打算继续处理密报。
他翻动卷宗的手一顿。
不对啊。
太子只问了他户部和楼禀义的名字,就一个人杀去户部了?
这哪里是来找他探听消息的,这根本就是故意让他见着太子要一个人去户部,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理,必定会派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