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总是用撒娇这一招,”乌陵神色一软,复又沉下脸来,“不论如何,刚刚——”也不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话语戛然而止。
出了刺杀这么一回事,许堪就在舆门外亲自赶车,以飞云卫统领的能耐,听他们在车内窃窃私语了什么很容易。
乌陵不敢说得太明白,“刚刚也不应如此!”
沈持意没办法解释。
他意有所指,狡辩道:“我向来胆小不经事,只是情急之下,吓得慌了神,这不是有惊无险嘛……”
即便他不想死,维持人设也很有必要嘛!
“世子即便‘向来不经事’,”乌陵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有些时候,也该以自身安危为重!”
沈持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乌师傅,别念了。”
乌陵:“……”
“咱们接的这位殿下,”许堪副手骑马在车旁,将车内交谈听了个十成十,忍俊不禁,“娇气是娇气了点,胆小得险些害惨我们,但居然长途跋涉只带一个侍从,还这样同侍从相处,当真是好脾气啊……”
许堪冷冷瞥了副手一眼。
副手神色一变,赶忙抬手,一左一右各扇了自己三下,丝毫没有手软。
“属下多嘴!”
江元珩笔挺地坐在马背上,信马由缰。
也不知是不是听着后面这各有乾坤的窃窃私语,他垂下头,低低笑了几声。
夜幕垂落,云天掩入千星。
帝都不夜,灯火辉煌。
禁军掩着飞云卫诸人,绕过数十街坊,自偏远的北门而入,直奔皇城。
沈持意自小“体弱”免了每年的诸侯朝拜,直至今日才第一次进宫,却不是宫人通传层层入内,而是禁军开道,车马不停,兵刃不卸,畅通无阻直入三重宫门。
他本还指望着刺客背后之人一击不中再来一击,可惜一路再无事端。
江元珩送他们入宫后便撤走了,许堪吩咐其他人守着刺杀之人的尸体,让乌陵候在殿门外,独自一人领着沈持意前去面圣。
寝宫前,掌印太监高惟忠拦住他们。
“许统领回来了。”
苍世子在一旁掩袖轻咳,老太监转眼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