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传言里沈持意就是个废物草包,可再笨的草包也不会空门大开故意送死啊?
更何况这草包刚刚当上了一国储君,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又怎会不惜命?
宫女恍然大悟,看向妇人背影,“娘娘,他莫不是故意的?他说若是有人下毒,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料到我等会动手,故意说于我们听啊!他还说宫中人人忠心耿耿,不会行此谋逆之举,此言话里有话,他怕不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准备好了陷阱,就等着谁去害他,再扣一项谋逆的罪名!!”
裴贵妃颔首:“此计浅显拙劣,谁人来都能一眼看穿他的打算,倒是他这草包能想得到的。”
方海也乍然醒悟:“绿豆糕……绿豆糕是故意透露给奴才听的?娘娘,这、这……奴才还、还下毒吗……?”
“蠢货!”裴贵妃陡然站起,“他坑都给你挖好了,你还往里跳?”
“是、是。奴才明白了,奴才绝不轻举妄动……”
“不仅如此,”宫女叮嘱道,“他既想好了对策,若是有其他人要害他,保不准他也会想办法脏到我们头上来,你不能再想着下毒一事,还得仔细盯着他殿中可能手脚不干净的人,切莫再让任何人下毒,明白吗?”
方海双手撑地,俯身叩首:“奴才明白!”
第020章对峙
“起来吧。”
大殿之内,皇帝不咸不淡的嗓音传来。
被突然宣召面圣的沈持意维持着低头叩首的跪姿,回想这几日恶补的太子礼制。
他原以为宣庆帝会故意这么继续晾着他,没想到他刚喝完粥没多久,高惟忠便亲自来传话,让他来皇帝御用的书房。
他这几日学着做一个得体的太子,但学得囫囵吞枣,又被这么一围观,登时忘了个干干净净,此刻就像个逃课多日突然被抽查的学渣,脑袋一片空白,眼看就要交白卷。
殿中还站着另外几人,四方却静可听落针。
这片刻沉默的模样似是在宣庆帝那边有了其他解释,皇帝说:“怕什么?”
高惟忠从皇帝那得了示意,走上前来,俯身将他扶起:“殿下请起。”
沈持意松了口气,顺势站起。
“……谢陛下。”
“当年六弟封王之后匆忙赶赴封地,病逝苍都,一晃都快二十年了。你先天不足,自小便免了朝拜觐见,朕还从未见过你。”
皇帝嗓音沉厚,语气随意,听不出传言中的杀伐决断,甚至称得上是慈祥和煦。
“太子,”皇帝这样喊他,“抬头。”
沈持意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