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沉雪神色无改，手腕一提，拔出匕首。
鲜血迸洒而出。
黑衣人瞪大双眸，“嗬嗬”挣扎几声，很快没了动静。
刺客的鲜血溅落在男人脸上，月色勾出他的侧脸，映出面容。
他神情冰凉，双眸空茫。
似是人间鬼刹，又似是幽冥谪仙。
可沈持意一晃眼，木沉雪脸上的冷漠无情却又尽皆不见了——也许那不过是氤氲月色带来的错觉。
这人面色苍白，眉头紧皱，额间挂着细密痛楚逼出的冷汗。
视线下移，他紧接着瞧见木沉雪手臂处醒目惹眼的红。
他猝然回神：“木兄……”
乌陵赶来：“药！！公子受伤了！？这——”
画舫居所狭小，容纳不了多人，屋内又已一片狼藉，毫无落脚之处，乌陵只能站在门外。
他看清屋内情形，瞪大双眼，反倒立刻收声量，低声惊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持意让他噤声，蹲下身，探那刺客鼻息——死透了。
他又迅速查看了一下刺客周身，果不其然找不到任何能够探寻身份的东西。
木沉雪不问自答：“是我的仇家派来杀我的。”却也没再多说。
他嗓音幽幽，语调平稳，每个字却又在微不可查地抖着，悄然裹着落不下的重负。
手腕绷紧，手背因紧握刀柄而青筋暴起，受伤之处还在渗血。
这人本就还在养伤，结果眼疾未愈，又添新伤。
沈持意忧他伤势，沉下心来，咽下疑虑，问乌陵：“药和酒呢？”
“公子，我来吧……”
沈持意摇头。
乌陵只好把怀中抱着的各式各样伤药和酒坛一股脑给他抛进来。
沈持意微微起身，接连接入手中，眼前一晃，头晕目眩之感涌来，他险些没能接稳。
杀手尸体上的血腥味蔓延而出，同木沉雪手臂伤口飘出的血腥味撞在一起，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