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要复制我？编辑人就我一个能用吗？这几天都没怎么睡，黑眼圈比熊猫还重，要连黑眼圈都复制吗？”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02的絮叨，他看向陆渊。
陆渊颔首，示意开门。
“沈丛。”陈浩的脸探了进来，手里拿着本厚厚的数学习题。
熄灯的点到了，拼命三郎又来借光。
陈浩看到坐书桌前的陆渊，明显瑟缩了一下。
“陆老师好。”陈浩声音很小，目光在房间的行军床迅速扫过，带着高中生对师长天然的敬畏，鞠了个躬。
“我是想来借个灯，晚上多学会儿，顺便找沈丛讨论下数学大题。”
沈丛一听，吓死了，什么数学大题，没有背过的题型他讨论不来。
“哦，你直接问陆老师就行，问他。”他赶紧把事情推给陆渊。
但陆渊那双凤眼只是平静地看过去，就让陈浩想问的题目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想，现在是熄灯时间，”陈浩又对着陆渊鞠了一躬，“还是要按照学校的规章做事，我回寝室睡觉了，老师晚安。”
说完，陈浩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后退。
“陈浩。”陆渊开口喊他。
陈浩定住，低头盯着鞋头，不敢动弹。
“你那天和沈丛在医务室里看到什么？”
陈浩瞥了眼沈丛，低声道，“看到一颗眼珠子，会动。”
“会动？”
“嗯，活的那种感觉，但也许是我看错，就是个近视科普塑料模型。”
“然后呢？”
“然后，我摔了一跤，扯倒沈丛，也把眼珠子打掉了，它可能滚衣柜下，也可能是被我们摔倒时压扁了。”
沈丛心头一软。
明明把眼珠子压成香菇的人是自己，陈浩也看见了，但这古板小子却没有甩锅，用的是“我们”。
职场老油条瞬间被清澈的担当打败，开始溺爱。
“模型不贵，损坏学校会再补上。”陆渊摆摆手，示意陈浩可以离开。
“要不，让陆老师给你们寝室破例亮个灯？”沈丛摁住即将要关上的房门。
“不用的，会打扰其他人休息。陆老师再见。”陈浩又鞠了个躬，轻轻关上门离开。
门刚关上，陆渊就冷声道，“不要感情用事违反规定。”
沈丛装作没听到，“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是编辑人，ccai的筛选范围太离谱。”
他弯起眼，冲着陆渊笑笑，“陈浩的目标是你们陆军大学苏院士的项目，阿sir，你给他开个后门呗，你看他现在谈到眼珠子，挺淡定，心理素质多好。”
“看成绩。”
“成绩啊，他通宵读书拼个半死，都不如张书源花钱买点满分药。就像你们ccai最忌讳的，普通人类用尽全力，都不如编辑人改造下基因。”
沈丛突然想起正事，在书桌前翻半天，找出誊写校医草稿的a4纸递给陆渊。
纸上满是字母和圆圈，杂乱无章。
陆渊接过稿纸，看着上面的化学公式，凤眸先是微微睁大，马上又皱起眉，他脸色阴沉，握纸的指节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