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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直到雨点滴在脸上,才清醒了些。我注意到,挂在墙上的意见簿,那个很旧的小本子,被反扣着放的,像是刚有人动过。

我慢慢地走过去,取下来翻,看最后一行字。“出味入味,好吃不贵——计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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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间那点意思,和炒菜的火候是一回事。多会儿该飞水,多会儿该滑油,汁儿勾得宽一点,还是窄一点,全靠你的眼力见儿去找。不止一人跟我说,你五弟是真聪明。他们观察过,杨越钧骑着那辆永久十三,一进院,老五就一阵风似地跟过去。老人是喝茶,还是喝酒,这小子算得特别准。茶是不知他从哪儿倒腾来的碧螺春,酒是一楼大罐里现接的鲜啤酒,小龙头一接,然后像块膏药似的粘老人屁股后面,一起进车棚。连百汇都说,后来除了老五,师父干脆不许别人接了。有人猜,许是杨越钧一扇领子,就是想来杯凉啤酒;穿长袖,扣子系好,给茶就行。总之,是他想喝哪样,老五就能送哪样,一次没错过。小邢说,你们都错了,真那样,老五成半仙儿了。恰恰相反,是老五递过去什么,你师父就爱喝什么。杨越钧真正疼谁,这还看不清楚吗?

小邢也总是催我,在北京,你们家到底还办不办了。我却总找不着合适的机会跟师父讲,她就说,先请了假,回台州那边一趟吧。我说也行,但是走之前有几件事情要处理。

我先嘱咐鸭房的两位老师傅,以后务必要当着客人的面片鸭子。人活一句话,佛受一炷香,买卖想好下去,就看能不能拢住人心。我又跟墩儿上的师傅们说,以前你们不是爱等客人点的菜一下来,分单子时耍心眼么。好配的自己拣了去,不好配的,看谁好说话就漏给谁,结果卡在一处,害得炒锅师傅还要等。好,我定个规矩,以后分单子先签自己名字,每个月谁配得多,谁来领奖金。见没人言声,我就问田艳:“行是不行?”她把脸扭向别处,说这样也好,否则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她又照着百汇后腰来了一下,说:“还是你哥疼你,出去送送他。”

百汇把我支到院里的柿子树下,笑着从身后取出一个红纸包。“你哪有钱出这个份子,拿回去。真想谢我,把等级证考下来,比什么都强。”我说。

他仍举在手上,在我眼前晃。

“哥,你说田艳手快不快,就拍我那一下,愣能塞个红包进来。”他见我张口结舌,没听明白,咯咯直乐。“还不伸手,让我放你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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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冷荤组,见只有老五一个人在,他手里正攥着斜口刀,雕萝卜花。

“手都麻了,可每到第二层的花蕊,就不知往哪处走刀,跟鬼打墙一样。”他说。

“你应该拿戳刀削吧。”我看了看,告诉他。

“我这几天,顿顿吃萝卜。”他将雕了一半的疙瘩,吞进嘴里。“都这样过来的,萝卜花刻完皎晶晶的,像白莲花一样。这方面,你二哥是行家,让他在纸上给你画个线路图多好。都说你做人机灵,一到做事,就犯起傻来。”

老五闭上眼睛,笑着摇摇头。

过会儿,他冷不丁问我:“烧干鱼的时候,怎么去腥最见效果?”我说:“用茶叶和柠檬汁都行。”想了一想,就按住他的肩,也问:“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他还是不言语。我说:“那我可走了。”他赶紧拉住我的胳膊,又问:“月底,你有空吗?”

我算了算日子,答他:“刚请的假,去台州,赶一赶,应该回得来。”

他说:“你回得来就最好了,我想拜师还是要讲个场面的,师父好容易应下了,刚巧月底是他老人家生日,不如几位师哥一起热闹热闹。师父亲口说,就都来他家吧。我第一个就来问你,你不在,也没意思。”

我用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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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台州的火车上,小邢笑了我一路。

回京的当天,刚下车,就见百汇来接我们。他说冯炳阁要所有人,在白广路的电力书店集合。小邢说想先回去收拾一下,再来师父家找我们。我拽住她的手问:“你认得路吗?”她反倒笑我傻,来来回回,不过两站地,想走丢都难。

百汇实在看不过眼了,连连催我。我说:“手里只有些从台州带的云雾茶和水晶蛋糕,老人生日,也拿不出手。容我挑个像样点的说法,别在师父面前失了礼。”

他说:“哥,你这身西服就把我们全比下去了,三节头的小牛皮鞋也透亮。这半个多月,大师哥掏料钱,我们出力,给师父打了个水曲柳的捷克式组合柜,算是一点孝心。叫你一起给送过去,这礼也算有你一份。”

书店门口,有一小块空场。我和百汇还在大公共里,就瞧见冯炳阁倚着板车的梁架,抽烟。他身后是个硕大的红褐色木柜,绑了紫麻绳。陈其离他老远站着,躲阴凉。

我用手敲了敲柜门说:“两头沉的,还嵌了玻璃滑门,让师哥破费了。”他握着车把,回头瞪我:“使劲推啊!”百汇扶着。绳子绑得不牢,百汇又缺劲,车越晃,柜子就越向他那头出溜。我两手扒住自己这边,至于大方向,只能靠冯炳阁在前面掌舵。

街两边的国槐,枝蔓又高又长,在我们头顶上,编结出一面密密疏疏的绿网。夏风吹起时,很多沙子粒,细碎地轻打在柜子面上,发出舀米时才有的簌簌声。

我顾不上这身西服,像只壁虎似的举起双臂,撅着屁股,将车推过马路,进了崇效胡同。

冯炳阁在前头喊:“要上坡了,有点逆风,我坐上去蹬两脚。”我说:“别介,你不会刹闸,摔了你不要紧,这么好的柜子要是磕在地上,拿什么见师父。”

百汇叫:“停一停,喘口气。”他说:“哥,你当经理当出心得来了,刹闸还要分个会不会的。”我说:“你不懂,汤吊久了的人,小脑不发达,不像咱左手翻勺菜,右手干炸菜,一人能盯俩灶眼。”

冯炳阁听了,从前面找过来,指我鼻子说:“这柜子你一没出钱,二没出力,让你搭把手送一送,还编排起我来了。你什么时候一个人炒过两个菜?”他又朝我身后望过去:“陈其呢?”

我也回过头,这时才见陈其刚从当街拐进来,正抱着胳膊,一脸不情愿。

冯炳阁刚要嚷他,我就指着三轮车喊:“柜子!”

一阵风扑过来,柜子重心一偏,车轮疾速就向后滑。我一边追一边问冯炳阁:“为什么要撒手,为什么要撒手?!”他因为体形过大,跟不上,在后面也喊:“陈其,接住车!”

百汇急忙去拽车把,不想车把一歪,没够着,也喊:“哥,抓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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