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必须设法补救。
“陛下明鑑!“
梅长苏强撑著病体跪伏在地,声音却异常清晰。
“草民只是想到,靖王殿下精通兵法,若与霓凰郡主联姻,云南十万铁骑尽归其麾下…“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直接就明示了出来。
“届时云南尽在掌握,恐非社稷之福啊!“
此言一出,殿中霎时寂静无声。
眾人心里一咯噔,面面相覷,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皆知梅长苏所言不虚,但此等诛心之论,岂能在殿上当眾挑明?
太子萧景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誉王萧景桓更是眉头紧锁。
这麒麟才子怎会如此莽撞?
名震天下的江左梅郎,就这般城府?
就这?
而萧景琰听见这等诛心之言,脸上的厌恶之色更加明显。
咬牙切齿的盯著梅长苏,咬肌在坚毅的脸庞显露无疑。
“儿臣没想这么多,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朕又没怪你,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朱厚聪藏在龙袖中的手指这才微微放鬆,掌心已沁出一层冷汗。
他暗自鬆了口气,没想到刚才竟然將梅长苏给整破防了。
谁能想到,素来运筹帷幄的麒麟才子,竟会被自己这手“兄弟夺妻“的阳谋给逼的方寸大乱。
果然,见到视为好兄弟的萧景琰要娶自己的女人,即便是心机如梅长苏,也会失了智。
方才千钧一髮之际,若不是自己及时出声打断,恐怕梅长苏情急之下就要喊出“我是林殊“了。
到那时,还玩个屁,蒙挚可就在自己身边啊!
难道要用脑袋赌他的刀锋利否?
朱厚聪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突然觉得这龙椅坐著有些硌得慌。
不过,眼下戏还得唱下去。
朱厚聪整了整冠冕,猛地一拍龙案,冠冕上的玉珠簌簌作响:“苏哲!“
这一声怒喝震得殿內烛火都为之一颤。
“朕与景琰父慈子孝,你一个江湖布衣,却在讲什么社稷不稳,难道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吗?“
梅长苏连忙跪伏在地,心中暗自懊悔。
方才一时情急,竟失去了理智。
此刻靖王灼热的目光如芒在背,不用看也知道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可事已至此,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