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喻端起香檳润了润嗓子，暗骂一句好难喝，这才开口：“只是好久没人这样威胁我了，一时间有点不习惯。”
林玉面上笑意敛去，冷冷看他。
温言喻放下酒杯，“你喜欢傅寒川吧。”
林玉一愣，神色难得慌乱。
还没来得及开口。
温言喻唇角浅浅一勾，桃花眼盪出淡淡笑意，温柔又亲切地看著他：“说实话，你威胁人的手段有点……”
“低劣。”
温言喻摆弄银叉，漫不经心道：“我虽然能勉强算个一线，但手上没有什么作品，我最近风评也很差，这种档次的宴会不会主动向我拋出橄欖枝，宴会一般也不可能临时准备礼服。”
“能让我公司默认，让我身边的人默认或者被瞒下来的，很明显是有什么大佬要为我做局，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唯一……”温言喻抬头，“傅寒川是我身边的例外。”
冷色灯光下，面前人的面部诡异地模糊起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满满的压迫感。
林玉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停止了说话，怔怔望著他。
银制叉子在瓷器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刺啦”声，温言喻没有继续和他对视，將眸光藏在眼睫之下。
“你的想法不错，但你功课做得不够多。”温言喻发出了声音，“我根本没打算在这个圈里久混。”
林玉呼吸顿住。
“威胁人的前提条件是，被威胁方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温言喻往嘴里塞著蛋糕，平静道：“如果你再了解我一点，应该会知道，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什么目標，也没有什么梦想。”
“所以，我不怕失去任何东西。”
我也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相对地。”
温言喻缓缓转头看向他，一双眸子仿佛被一层灰雾笼罩，游离於世界之外，一瞬间，冰冷的，浓郁的杀气包围住了他。
林玉指尖轻颤，心臟开始狂跳。
温言喻轻声道：“因为我没什么好顾忌的，所以如果有人惹我不痛快了，把我惹急眼了。”
“我会咬住他的脖子，把他拖下地狱。”
“金钱，权力，高高在上的快感，因为出身享有的特权，掌控他人的乐趣，都会在死亡的那刻彻底消散。”
温言喻一个个念过，声音很轻，带著笑意，完全融入了舒缓的音乐当中。
“我知道你还没享受够。”
桃汁在口中爆开，温言喻含笑向他凑近了些，那是一阵曖昧又亲昵的姿势，却让人遍体生寒。
桃香混著诡异的冷香涌入了他的鼻腔。
“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温言喻轻嘆著笑了声，无比温柔，无比冷漠：“別学著威胁人。”
林玉猛地站起身，掩盖住自己一瞬间的失態，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