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脱掉外套,坐在客厅的凳子上,林清言接过李叔拿来的医药箱,蹲在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口,创面有些大,而且沾了许多灰尘:“伤口上有些沙粒,必须要先清理乾净。”
林老师在旁边担心的问:“怎么摔这么狠,別的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摔著胳膊?骨头没事吧?”
余晚解释道:“他忽然倒过来我没注意,又怕他在摔著头,就一只手揽了一下,这可能是摔下来时蹭到地上的石子上了。”
说完又抬了抬胳膊给他看:“胳膊没事的林老师,这也就看著有些嚇人。”
“別动。”林清言抓住她乱动的手,找到药水和棉签:“有些疼,忍著点。”
“嗯,”她点头应著。
他拿起药水往她手上喷了些,衝掉表面的灰尘,没了灰尘的遮挡,他这才发现她手心上竟还有一道旧疤痕,横向在手心靠上一些的位置,很长,特別明显,看样子当时伤口应该很深。
药水衝进伤口,突然的刺痛让余晚忍不住缩了下手,看她皱眉,林清言轻声安慰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怕她乱动,他只好伸手捏住她的指尖,將她手掌摊开,她五指纤细,只是那指尖冰凉的触感不由让他愣了一下,静默两秒,继而又专心帮她清理伤口。
余晚垂眸看著他头顶的黑髮,心里一阵复杂,今天是怎么了,回忆重现吗?
那天,他同她整理鞋子时,也是这样屈膝蹲在自己面前。
林清言清理完伤口,给她涂了些药,用纱布包扎好。
“这几天先別用这只手了,注意不要碰水。”
余晚摸了摸纱布说了声:“谢谢。”
“今天幸亏有清言在,不然张大爷危险了。”李叔感慨道。
林清言收拾著药箱,闻言笑著说:“我是医生,治病救人都是份內的事。”然后指了指余晚打趣道:“这位才是功臣,都把自己当软垫了。”
李婶也心疼道:“可不是吗,那张大爷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这要真把你砸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余晚不好意思笑了笑:“当时没想那么多。”
林老师也后怕道:“没事就好,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本来说好明早去另一个地方的,这下伤了手,只能在客栈待著了。
和他们说了一会话,余晚便上楼回了房间,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林清言的声音:“记得不要沾水。”
余晚回头看向他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又同他道,“今天真的谢谢你。”
他以为她还在说包扎的事:“不用谢,包扎个伤口而已。”
余晚紧紧盯著他,眼底满是真挚:“不只是这个,是你救了那个老爷爷。”
林清言疑惑的看著她,有点不明白这是何原因。
余晚又说:“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想我大概真的会崩溃。”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在体会了。
他笑了:“我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医生,治病救人很正常的,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余晚笑笑,没在解释,说了声晚安便推门进去。
就在她快要合上门的时候,林清言忽然叫住她:“余晚。”
“嗯?”
“四年前圣诞节的第二天,你有没有去过长兴街吗?”
他话音刚落,余晚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她睁大眼睛望著他。
他没有忘记自己,他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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