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亦垂了垂眸，她低头抿了一口水，脑中竟然想起还在念大学时，被记者围堵的医院，男人伸来一只手，逆着光，仿佛她的神。
——“跑，会不会？”
——“跑，舒老师！”
夏一然的声音和李垚的交织出现在她耳边。
帝都的风和海市的风穿插着浮现在她的脑海。
舒可亦放下手中的杯子，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陷在单人沙发里，她想了想，对夏一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你吗？”
夏一然扬了扬眉。
“因为你，有点像以前的李垚。”
舒可亦顿了顿，才抬起眸子看夏一然：“我不想再回到那个阶段。”
夏一然也怔了怔，片刻后又挂起不在意的神色：“那你把我当替身也行啊，改进版姓李的，不好吗？”
夏一然：“虽然我不想跟姓李的比哈，那姓李的我觉得也没什么好的，而且我肯定比他好啊，首先是我追的你，其次我可不像他天天板着一张脸跟我欠你二五八万似的。”
夏一然极力推销自己：“你和我在一起，就又拥有了我又拥有了姓李的，不亏啊舒老师。”
舒可亦彻底笑出了声：“我看你是真不疼。”
“你要心疼我的话，我就疼。”
夏一然的语气难得认真起来，他的黑眸撅住她的，幽深的视线让舒可亦下意识躲了躲，她站起身，把手里的药袋子递给夏一然：“我去睡了，明天记得涂药。”
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今天谢谢你。”-
舒可亦冲了一个澡，她脑中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风吹多了还是最近有点累。
她洗完澡，换上睡衣，酒店的门被人敲响。
“RoomSevice。”
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舒可亦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间一顿，拧了拧眉心，拉开一条小缝，就见李垚大喇喇地在门外站着，只戴了一个口罩，帽子都没戴。
他还穿着衬衫长裤，应该是刚结束了什么工作过来的，手里拎了一个塑料袋，他像是有些热，额头浮了薄汗。
舒可亦环着肩看他：“你变成跟踪狂了吗？华音都不给你安排工作的吗？”
舒可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热搜，”李垚说，“小莫的朋友圈。”
舒可亦：“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一间？”
李垚：“看见了。”
舒可亦：“你早来了？”
李垚如实回答：“刚来，等了一会儿。”
舒可亦不解：“等什么？”
李垚：“怕被你拒绝，所以酝酿了一下情绪。”
“那你就不该来。”舒可亦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李垚：“我一直在你门外站着，万一被拍了怎么办，进去说？”
舒可亦哼了一声，显然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你到底来干什么？”
李垚斟酌了一下：“我来探夏老师的班。”
舒可亦得体地笑着：“他住楼上，去吧，haveaniight。”
然后李垚看着她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李垚摸了摸鼻子，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恰巧手里的电话响起。
李垚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