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的手指顿了顿,然后说:“华音的人。”
舒可亦没再去管那个烟蒂了,满脑子都是怎么从舒明商手里偷护照。
李垚放下筷子,转动轮椅到了窗边。
雪下得有点大了,路灯一照,形成一道道雪白的光束。
“可亦,我打算自己去,复健太久了,你正值事业上升期,不应该耗在我身上那么多时间。”
舒可亦愣了片刻,李垚的话让她有点生气。
碗里的宽粉也没了味道,她抱着肩站起:“你什么意思?”
李垚背对着她,头也没回,窗外是漫天的飘雪,在新年临近之际,又是这样一个雪夜,他对她说着冰冷凉薄的话。
“分手吧,可亦。”
像是意料之中,舒可亦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天被吊起的心莫名其妙平静了下来。
毕竟在回来的路上她还一再强调会有喜糖,没有分手。
但舒可亦也知道,这个男人轻易不会说出分手,但说出来了,一定是认真的。
在那个瞬间,她竟然想起了《流年》的结局。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叫做成全,叫做再见。
陈浮阴差阳错,因为调查父亲的事,陷入了一场倒卖文物的局,在决定去做卧底前,他对小善提了分手。
那群刀尖上舔血的人毫无人性可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决定,让他的女孩也陷入危险之中。
他也不想让她等。
多年后,他依旧潜伏在那个地下团伙,做着警察的线人。
女孩也不再是他的女孩。
舒可亦记得小善说:“我走了,他才会更快乐。”
“他才能更轻松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有比爱更重要的事。”
“我一开始挺生气的,后来就想通了,我爱上他不就是因为他眼里有他的信念么。”
“所以,我成全他就是了。”
“矫情死了,”她对李垚说,“我爱一个人就要牢牢抓住他,一辈子都不放手。”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她。
最起码李垚不是。
舒可亦最近的惴惴不安像是终于有了归处,面前的这个男人终究像陈浮一样提了分手。
舒可亦勾唇笑了一声,问他:“我走了,你才会快乐,是吗?”
李垚没有说话,手臂搭在轮椅椅背上。
舒可亦嘴角紧紧抿着,脊背也站的笔直:“李垚,你会后悔的,我走了以后是不会再回来的。”
他头也没抬,只是对她说:“挺好的。”
他转着轮椅的背影,一如他塞给她银行卡的那个雪夜。
到底还是没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冬天。
也听不到零点的钟声了,舒可亦想。
她还轻轻笑了一下,漂亮的眸子蓄起雾气,她拉开了门,走出了这间让她压抑的房间。
她的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她仰了仰头。
“哭屁啊。”舒可亦对自己说。
她喊司机送她去了那间她租下的小公寓。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但是已经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