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他喉咙发紧，突然听见棺木里传来轻微的嘆息声，混著雨水敲打棚顶的响动，却清晰得像在耳边。
周围人见李大军这样，赶忙想上前搀扶，但陆柒却耳朵一动：“啥动静？”
风声轻微，带著一道空灵的苍老声音在寂静地几乎只有烛火燃烧的棚子里响起：“大军啊，你偷卖金链那晚，落雨同今日一样大……”
两三周前的回忆涌上心头，李大军浑身发抖，此刻父亲的声音从棺木里传来，能不让他寒毛直竖吗？
棺木四角的隨身灯突然齐明，火苗窜起尺许高，却无风自动，齐齐转向李大军。
在棺木上投出个佝僂的人影，袖口闪过一丝金链的反光——陆柒抬头朝遗像那儿看过去，老李头临终前枯瘦的模样和人影一模一样。
“鬼啊！”
李大军再也忍不住，尖叫著转身就跑，孝带勾住供桌腿，扯翻了整叠衣纸，纸扎的自行车摔在地上，车铃竟叮铃铃地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后面追赶。
村民们见他发疯，再看棺木异象，纷纷四散奔逃，棚內顿时一片混乱。
唯有李晓雨跪在棺前不动，手中的金银元宝折得依旧工整。
她抬头望向棺盖，轻声道：“阿爷，阿爸胆小，孙女替你送终。”
陆柒跟陈诗安看著她头都不带回的，手中捻起香灰，像是有火在烧著，裊裊香火映出淡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棺盖砰的一声盖上，刚才的火光、声音、影像瞬间消失，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那一刻，陆柒居然浮现出了自己正在用天命卖尸的错觉。
原本想拉著陈诗安跑路的手默默放下。
陈诗安想拉陆柒跑路的手也放下了。
“……”
他们看著这一幕，瞠目结舌，这是看到了什么？
超自然现象！
陆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夭死地》。
李晓雨扭过头来，看著两人，先是一愣，而后用清脆的嗓音问道。
“你们，是饗食者？”
…………
家里的丧礼办完，李晓雨是女辈，並没有一定要守家里的必要性。
这会儿老李家正在商量骨灰罈该往哪里放呢，她懒得多听，就出来了。
听说老陆家的先生会玄术，也不知道白天见到的那位有没有继承把式……
李晓雨来到村里有名的陆家老宅，推开给她留的门，一进去便愣住了。
陆柒跟陈诗安坐在沙发的两侧，面露审视地看著对方：“你先说。”
“你先说。”
“……哥哥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哦，我们在套对方天命呢。”
李晓雨扶额：“我先说吧。”
两人齐齐扭头，洗耳恭听。
李晓雨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我的天命是烧香命，效果是生產香灰，並將其燃成香火，安抚鬼神。”
陈诗安抓住亮点，真的，眼睛都亮了。